的烛火,出了屋,跃上屋脊,悄悄护送着少女出了明月巷、回了公主府后,这才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么一闹腾,洞房之夜的张慕与王真都带了些许心事,两人皆在为自己的好友担心。
何况,王真还残留着心理阴影,自被洛宏基掳走后,她便再没与男子做过那事了,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适应。
赵嬷嬷伺侯完二人饮过合卺酒后,便道了声:“愿二位主子早些歇息,且早生贵子。”说完笑眯眯地提着那条瘸腿出了屋子,并牢牢地拉上了屋门。
张慕本已是迫不急待了的,但真到这节骨眼儿上,他又变得拘谨起来,连气息都跟着紧了几分,坐在床沿,搓着衣摆:“天色不早了,咱们睡吧?”
王真与他并排坐在床沿,低声道了个“嗯”,垂眸,发现他脚上竟只穿着足衣,“你咋……没穿鞋。”
他将脚往后一缩:“我将鞋脱在那儿了。”他朝旁边的角落指了指,又尴尬地拍了拍足衣上的泥灰:“有些脏了,明日我自己洗干净。”
“我帮你洗。”小姑娘说完便羞怯地垂下了脑袋。
往后他是她的夫君了,他的衣裳自然是由她来洗。
张慕胸口一松,嘴角悄悄扬起来,刚刚的拘谨也渐渐消解,“我帮你卸下钗镮吧?”
王真点了点头,却先一步从床前起身,继而轻轻拉住他的手,将他从床沿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屋内的水盆旁。
小姑娘羞怯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叮嘱:“你刚刚拍过脚上的泥灰,得将手洗干净了,才能上床睡觉。”
张慕咧嘴一笑,笑得像个大傻子:“哎,我这就洗。”他极其配合地将两只手都放进了水盆里。
王真也将手放进去,轻轻握着他的指头,一根根地洗,两个人,四只手,他在笑,她也在笑,连“扑腾”作响的水声里,也蕴藏着他们期待已久并如愿以偿的美好。
洗完了手,他体贴地为她卸去头上的首饰,以及身上繁复的嫁衣,她也为他卸去发冠,脱下了厚重的礼服。
红烛摇曳,光影灼灼,两人皆身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她的玲珑一览无余,他的魁梧也一望而知,对视的瞬间两人皆抿嘴一笑,她是因为羞涩,他是因为欣喜。
他想抱着她去床上,她却娇羞地一扭头,自顾自地往床榻前行去,继而如猫儿一般蜷缩起双腿,将自己藏进了薄薄的被单里,被单霎时被拱出一弯撩人的弧度。
张慕气息一紧,急步上前吹灭了屋内的烛火,随后也提腿上床,睡在了床的外侧。
有一瞬间谁也没出声,只有黑暗在无边无际地漫延。
随后他伸臂想去抱她,指尖刚触到她的肩,她的身子便蓦地狠狠一缩,似颤栗,也似躲闪。
他胸口一紧,这才意识到那个死去的洛宏基带给这个小姑娘的伤害究竟有多深,他赶忙将手臂收了回来。
“王真,你别怕。”他的声音浑厚而温柔:“你若不习惯,我便不碰你,你想怎样都行,我都依着你。”
王真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低声开口:“张慕,我想慢慢适应,要不你……先抱一抱我?”
“真的……能抱么?”他仍是喜悦的。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张莫再次伸出手臂尝试着去抱她,指尖还没挨着她的肩,却感觉她已如同猫儿一般软软地贴上来,继而乖巧地缩进了他的怀中。
她的发香与温热的体香扑鼻而来,真好闻,他心头一暖,将手臂轻轻揽在了她的肩头。
“你别害怕,我什么都不做。”他仍在安慰她。
她在他胸前点了点头:“我不害怕了。”
她的身子确实没有再瑟缩了,他舒了口气,随后又暗暗一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与你办一个热闹些的婚礼。”今日的婚礼这般简陋,他对她其实是愧疚的。
她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她顿了顿:“只要是你,怎样的婚礼我都高兴。”
他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臂力,“谢谢我的夫人。”随后又老老实实给夫人报账:“今日容瑾送了咱们不少银票,过几日我去找找牙人,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买栋大点的房子,好让你住得舒服些。”
“别买太贵的,咱们好歹也须攒些银钱,以防不时之须。”王真殷殷叮嘱。
他喜欢她这般叮嘱他:“好,我都听夫人的。”
说到容瑾,王真便想到了洛染,不由得叹了一声:“三公主就要去南蛮国和亲了,也不知容公子是怎么想的。”
“他还能怎么想,自然是舍不得的,不过也只能靠他自个儿想办法了。”
两人一来二去地聊起了另外两人,直至亥时一刻才止了话头,王真好似是困倦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到后来便靠在他胸前不出声了。
风流倜傥的神医张慕,打死他他也不会料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