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时候,虽然仍会乖巧行礼,但握紧的拳头总是微微颤抖着,甚至面对皇帝都没有如此表现。
那时我已经知道那位并非常人,也和白瑛殿下提过,作为姐姐的她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去问了白龙殿下却是不愿说。
……多是和那场火灾有关。
如果白龙殿下的情绪能好转,那白瑛殿下也会更轻松些吧。
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接近了那个男孩。
而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那时候,即使有着推测,我也仍是保持缄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毕竟这些和我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告诉白瑛殿下也不过徒增烦恼,更别提表面上大家都在友好相处,皇后陛下也没有把煌帝国搞破烂的样子,甚至发展蒸蒸日上。
那关我这打工的啥事呢,皇室秘辛还是少打听为妙,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不喜欢归不喜欢,总不能不打工。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我闭了闭眼,稳定住情绪,反问辛巴德:“这不是可以告诉我的事吧,辛巴德?”
白龙有这想法,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有着正统的继承权,登基为帝不过是血亲夺位,对于煌、凯、吾这些国家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对着皇后(母亲),或者说组织有着仇恨,听起来比我想象中更为庞大,应当不会阻止我去一拳打爆那个魔女。
他和我认识,甚至关系还算不错,如果他能够登基,那我参与政治的可能性会很大,离我亲手治理(整治)这个国家的理想也很近。
对我来说,练白龙简直是理想的。
理想的合作伙伴。
寻求辛巴德的帮助,意味着愿意让他国干涉本国内政,不知道白龙是否考虑过这点,又或是觉得如果能除掉练玉艳,他国干涉内政也是可以接受的。
慢着,练红炎不会同意白龙登基吧。
夺位之战总是要流血的……希望我能让这血少留一点。
白系和红系,最后还是会有战争。
练红德身上的瘢痕在我出使煌帝国的时候就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看就是人为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看练玉艳让他活多久。
真是讽刺,夺来的皇位结果却要子孙争抢。
“理论上是的,但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说出口,”辛巴德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在考虑这件事,但白龙身上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缺少同伴、缺少同行之人。
同时,他没有完全清楚为王的责任。
那份愤怒会将他置于某个很可怕的境地。
面前这位虽然也同样充满愤怒,却理性到了异常的地步。
紫发男人又抬起头看着已经完全恢复镇定,在思考些什么的女性。
克拉拉……不,刘玄渊很少在他们的面前谈起煌帝国。
他认为她对煌帝国是没有仇恨的,甚至对于练红炎练红明——这两个她曾在醉酒时说要打爆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恨意,更不用提其他的皇室成员。
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组织,以及组织的那位“魔女”。
若非煌帝国和组织两者牵扯太深,他会欣然答应毁灭组织的合作邀请,但煌帝国不一样,那是拥有最多金属器使用者的大国。
一旦辛德利亚和煌帝国,两个大国开战,必然会引起世界震荡,将其余国家一同卷入战争,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不过刘玄渊也同样缺少某样特质。
她不够残酷。
若是和平时期,那也就罢了。
可这是需要战争才能夺得的位子。
“你是想说我也缺了什么,在过去才拒绝我的吗?”
……过于敏锐的直觉,做敌人真的很讨厌。
辛巴德耸耸肩:“我可从没拒绝过你,上次不是你差点折断我的手吗?”
我抵着下巴,还在权衡是否该和白龙联手:“那是你喝醉酒直接跟我到房间,还擅自摸了上来,不要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不在说这个。”
既然辛巴德说在考虑中,那就是有答应的可能,估计这狡猾的家伙已经做了什么,帮他去寻找这个缺失的东西。
……至于自己的缺失,我当然再清楚不过。
我最讨厌的就是战争。
即使少了侵略二字,也不过是从第一讨厌变成第二讨厌。
火光、惨叫、废墟。
死亡。
但我也同样知道战争从某种意义上是不可避免的。
我只能尽可能地去减少伤亡。
我不喜欢流血,但也不是害怕流血。
“哈哈,”七海的醉鬼干笑两声,越过了这个话题,“嗯……不管怎么说,我认为白龙是个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