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也是你能管的?”后头的小兵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天家说了,路上这些罪人一日只可两汤一饭,到不到得了逢州城看命。这规矩啊,不可破。”
“……”周围的人听了,窃窃私语,好奇这些人家里犯了什么罪。
忽然,一个女孩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恳求道:“军爷,求求给这小女孩一口水喝吧,她一路上发着烧,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人背上,还背了一个虚弱的小女孩,了无生气,看身形不过五六岁左右。
“天家说的话,谁敢违抗?”为首的军爷神色一凛,怒目巡视四周。
原本心疼孩子的人,瞬间被军老爷的气场吓得闭了嘴。隔岸瓦楼传来几声“好,好!”的喝彩。
“军爷,容愚妇斗胆说一句,如今已处逢州城,便算不得抗命,何况这小儿若因此丧命,恐你们不好复命呀?”喻家娘子好言相劝。
军爷神色复杂地剥着瓜子,最后似乎被说动,勉强点了点头。
“多谢军爷。”喻家娘子立即行礼,端着茶碗送了过去。
女人们齐心将小孩放下,往她嘴里灌了几口水,想来命应该能保住。
茶汤点心充了三分饱,为首的军爷扔出一锭碎银子,道:“不必找了。”
紧接着又问:“瓦楼在何处啊,怎的听得见曲儿,看不见楼?”
“回军老爷,就在我们茶铺后面,虽说听着近,可隔了一条河。
“你们得往前走两三里,出了清水岩,才能到权贵们所在的华盛街,您看。”喻家娘子到房子中间的夹道指路。
果然,从这边望过去,河岸那头雕栏玉砌、张灯结彩,一片繁华景象。
这逢州城取名倒是跟街道相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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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在这河上修一座桥,需要绕这么远的路?”军爷双眉一皱。
林老头见军老爷凶归凶,还算好说话,胆子也肥了些,应到:“原本是要修的,可对岸的达官贵人嫌我们小老百姓穷苦,不让。”
小男孩躲在林老头身后古灵精怪地探出头看了看对岸。
只见同一条河,两岸风貌却天差地别。
“琤~”
忽得弦声阵阵,自对岸流淌而来。
起势缠绵,浸润人心,犹如谁家碧玉小娘子一般,娇俏可人,清脆响亮。
紧接着调音一转,嘈嘈切切如急雨,空气中都渲染上一层磅礴气势。
众人起初不在意,这下纷纷侧耳倾听,一时间,街道两侧都噤了声,只有鸟雀与之相呼应。
起承转合,四弦一声如裂锦。
沙场点兵,冲锋陷阵,银枪齐鸣,行自激昂处,如玉珠走盘,铮铮而歌,委实振奋人心。
尾音渐起,潇潇雨歇,惆怅凄婉的弦音萦绕不绝,让人心下悲怆。
一曲毕,静了两秒,众人方有了大梦初醒之感。相信就算不懂音律,也让人心生驰骋。
“妙!太妙了!精妙绝伦!!!”茶馆二楼传来啧啧称赞,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这新来的花魁娘子可真是绝呀。”林老头意犹未尽,啧啧称奇。
“这一趟没白来,我油老三也算是听过新花魁弹曲子的人了!”油老三满面红光,不知道,还以为是中了什么大奖。
“头儿,我们走吧。”
为首的军老爷站在岸边,不知弦声勾起了他什么回忆,竟一直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咳……走,送完这票,请兄弟们喝酒吃肉!”他回过神,豪迈地喝到。
军老爷们顿时来了力气,开始催促女人们起身赶路,只是原先的小女孩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奄奄一息的趴在女人背上,毫无生气。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这些狼狈的女人,面露不解。见她们背上背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便扯着自家阿娘的袖子问:“阿娘,他们为什么都被绑着,她又要被送去哪里?”
喻家娘子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儿子,而是看着小女孩的背影道:“命苦啊~”然后没了声儿。
军老爷离去,清水岩又恢复了以往的景象,贩夫走卒穿梭其中,热闹程度丝毫不比隔岸的华盛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