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也不拿夏从心当孩子,他确实满腹心事想说,找来找去,也只有找夏从心这个不像孩子的孩子说了。
“自从你们引气入体,安宁师姐救你们那次,我就注意到她了,漂亮、法力高强,又心地那么好,喜欢她多正常啊?那次她抱着那个没了性命的孩子,顶着上面的压力,要为他讨个说法,我就想起了我娘……她应该跟我娘是同一种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当时觉得,不管谁和她在一起,她都会张开羽翼,保护身边的人。”
“后来你也知道,我们要找靠山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的找我们定制产品,站在了我们这边。我经常给她送成品过去,一来二去接触就多了。之后我们都进入了内门,安宁师姐因为王师兄的妇人之仁,眼睛被奸人毁了,虽然她生性坚韧,生活却总有不便。你帮她炼制了些方便辨认方位、行走的东西,我就去帮她适应黑暗,接触的就更多了。”
“你不知道,她非但没有因眼睛受伤而泄气,反而趁机提高自己的其他五识,她说这是苦难也是机遇。那个时候我一直没有引气入体,也是她鼓励我不要放弃。我总是想走捷径,总忍不住找世间规则的漏洞,她就劝解我走堂皇正道。她说并非我不能找规则漏洞,而是当我没有规则强大的时候,最后受伤的必然是我,而且建立在他人宽容之上的漏洞,利用起来,不过是一种自私,心性会偏。”
钱大苦笑,“这样一个人,我能忍住那个时候才动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了,跟她像是差了辈分,后来我引气入体成功,我们下山去历练,而安宁师姐则终于积攒到了足够的灵石,去丹峰买到了恢复眼睛的丹药。由于常常要去丹峰查看眼睛恢复情况,她就和宋云台相识了。”
钱大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宋云台,别人看他翩翩公子的样子,我们还不知道吗?这斯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对雨若兰悔婚,进入咱们凌源派后,又看不上那个一直在等他的‘门当户对’的小姐了,竟然又开始在宗门里勾三搭四,丹峰好几个师姐师妹为他争风吃醋,搞得乌烟瘴气的,杜峰主竟然也不管,不就是个破火蛟法体,竟然就被当成了宝贝!”
“我一时气不过,就去找宋云台理论,结果……”
夏从心接话,“结果被宋云台揍了?他被激发血脉之后,进步神速,如今练气十一层了吧?”
钱大抹了抹脸,“对,最后还是安宁师姐拦住了宋云台,我才没有大碍。本来想帮安宁师姐一把的,结果还要她来救我,我自以为出外历练,已经算大有长进了,却原来,我还是个需要她庇护的人。我告诉了她宋云台的事情,她却说她都知道,这些都是误会,宋云台不是这种人……”
夏从心拿出了酒葫芦,“想喝酒不?来一杯?”又开解钱大,“安宁师姐你还不了解?她向来杀伐决断,若不是有人拖后腿,眼睛也不会瞎,如今这样在你们中间和稀泥,我估计她有自己的盘算。她还是很维护你的。”应该来说,安宁对他们几个都很维护,虽然说他们几个是内门嫡传,而安宁只是个内门普通弟子,她却觉得他们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对他们有种护犊子的心态。
当然,有这种心态,安宁也不会把钱大当成道侣人选。
“所以你就冲动下和安宁说开了?”
“没有,但也差不多。”
钱大当时说的是,“师姐,宋云台他不值得,要是有个一心对待你的人,一个不给你拖后腿的人,虽……虽然他可能现在年纪也还小,修为不高,但是……”
安宁依旧笑得温婉美丽,给他包扎着伤口,话语却十分坚决,“有没有这样的人,我都是不会考虑的,我如今只想尽快提高修为,其他皆是虚妄。你也不用为我想出路,我自有打算。你们这群孩子啊,快快长大就行了!”
她话里话外都还是只把他当孩子,他还能说什么?第一次被人拒绝的心酸堆在心里,他只能一直笑着,掩饰自己的落寞。
安宁看着他红着的眼睛和始终落不下去的嘴角,心中叹息。她容貌虽然还如八二少女,实际却是三十好几才入内门,并非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如何不懂这孩子的旁敲侧击,只是她没这个心思,她目前只想稳扎稳打的,早日筑基。
夏从心陪钱大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钱大钱二服用了易容丹,陪着夏从心炼制专门给简家的测灵仪。
如此又过三日,夏从心才带着钱大钱二去找风无释。当然,因为简非榭总是出现在夏从心周围,所以钱大钱二也只是远远缀在夏从心身后,交钱入了“白银”比斗场,他们也没坐在一起。
白银比武台自然比玄铁和红铜厉害,台上灵光闪烁,台下也叫好声不断。
风无释这半年又长了些个头,经过半年来不断的比试,他的招式越发的化繁为简了,遇到的对手虽然越发强大,但他进步的太快,竟然有越来越游刃有余的感觉。他如今专心打磨破镜之剑,每时每刻都在以这种微妙的意境去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