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他握的更紧，冷冷看着她。
“我要走，打死我都不呆在这里！”童优优瞪着眼朝他大吼一声，挣不开他的手，干脆把受的气撒他身上，气呼呼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放手放手放手！”
顾云歌一个用力将她推在墙上，掐着她的下巴狠狠道，“要打要闹可以，但是想走，除非我主动放手，否则，你就是死也只能葬在我顾云歌的身边！”
他听不得她说‘走’字，何况她眼中清晰的厌恶，让他的心狠狠揪紧，呼吸不畅。
从前他无能，没有能力留住她……现在，她还想再离开一次？
顾云歌眼里仿佛能渗出寒气。
童优优被他狰狞的表情吓住，刚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撇嘴不想看他。
顾云歌下颌绷紧，到底没再怎么样。
他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妇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明明被伤的那么深，却还是紧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那女人不肯松手。
心痛的摇头，最终掩面跪坐在地上，像个孩子般无助的哭泣。
“你不能这么对他啊呜呜……这孩子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呢……”
童优优根本就听不懂她乱七八糟的说的什么，觉得这老太婆就是想替顾云歌报复她而已。
干脆眼不见为净，看向其他地方。
“把少夫人带上楼。”顾云歌搀扶起母亲，对一旁的女佣吩咐。
这个‘少夫人’指的，自然是童优优。
童优优恶寒了一把，想不通这男人是怎么对‘昔日仇人’叫出这么亲昵的称呼的。
他的报复就是恶心死她吗？
“好的，少爷。”
童优优嫌弃的推开想要扶她的女佣，“走开，我自己会走。”
在顾云歌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作妖，即使没面子，童优优俏丽的身影还是慢慢消失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顾母瘦弱布着皱纹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带着恳求的说，“云歌，我们不要她，不要她好不好…她真的不适合你啊…跟她在一起，你会受伤的……妈不允许…”
妇人越哭越伤心，半晌，男人睫毛颤了颤，喉结艰难滚动了几下，“妈…对不起……”
顾云歌清冷的眸里都是悲戚和苦涩。
能放手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他不是顾上枫，能把一颗心分成那么多份。
如果妻子不是童优优，他宁愿孤独一人。
顾母一怔，摇着头，手颤抖的抬起，怜爱的抚摸他的脸。
她可怜的孩子，出身没有身份，长大后更是被这样戏耍…
都是她身为母亲的无能。
当年他们分手没多久，童优优就找了新的男朋友，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而作为老师眼里乖学生的顾云歌却好像一下跌下云端，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学不去上，也不吃不喝不说话，第三天，顾母实在担心他，就请人撞开了房门。
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窗户大开着，有风灌进来，冰冷的拍打在妇人苍白的脸上。
她们住的不高，三楼，顾云歌趁她不注意爬窗出去了。
顾母焦急的出门，脚步又停下。
顾云歌从小懂事，很少对她说起学校里的事或者有什么朋友，她一个妇道人家一时间竟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入手。
那天的太阳很大，她四处找也没找到他，几次差点热晕过去。
直到晚上，无可奈何准备报案的顾母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顾云歌营养不良加中暑晕倒了。
眼窝凹陷黑沉，双目无神，柔软的发丝也干燥的像枯草，坐在病床上都是摇摇欲坠，整个人憔悴虚弱的好像风吹就倒。
一旁的医生护士看着少年颓废的模样，忍不住摇头。
陌生人见了都要心疼几分，更何况把他拉扯大的生母呢？
看到自己一向懂事的儿子这么自我折磨，顾母一下就恨上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
她捂着嘴蹲下，泣不成声。
“云歌…云歌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云歌…你这样是要妈妈怎么办啊……”
听到母亲无能为力的呜咽，顾云歌眸光才有了一点动静，“…妈……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她不要我了”声音沙哑机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顾母连忙爬起来，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滑落的两行眼泪，动作一滞，心脏被敲打一样的疼。
“妈要你…妈要你……”
“我们不要她，云歌，听妈的，我们不要她…”
顾云歌被母亲紧紧的抱住，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的不只是痛苦，还有慢慢成形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