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观察柳怀瑾。
柳怀瑾微垂眼,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反问:“该看见谁?”
万枝咂舌,遮遮掩掩,没意思了啊!当她认不出倾慕?!
可她也不好明说这顶倾慕的来历,于是万枝含糊道:“公子想见谁,便是谁呗……”
“无人。”
柳怀瑾甩下话,转身回船舱。
万枝望着柳怀瑾的背影,不齿柳怀瑾的掩饰,又不是六亲断绝,怎可能无人想念?千里迢迢,为其赴云暮山求丹的那个人呢?倾慕、倾慕,得见所思所念之人,哪怕等天灵丹的那个人非心悦之人,而是亲友,也能得见。也就仗着她不便与他理论倾慕的来历了……
柳怀瑾不说归不说,万枝未摘下倾慕,云暮山的法器,抵御风雪极好。
她有伤,粗衣布衫防寒效果一般,船尾无顶篷,落雪堆身上,再冻两日,她能被冻成河上一座活灵活现的冰雕!牧北野来了,都得当她是仿造的假万枝!
此后两日,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偶尔柳怀瑾出舱,也都在船头,或处理来者不善的修士,没再故意到万枝眼前寻衅、嘚瑟。
再过半日,可到忘忧集市。
忘忧集市傍于云暮山山脚,是云暮山的地盘。
换言之,再过半日,万枝离开各洲管辖巡守的浮生河,不再受制于人、躲躲藏藏。
万枝逐渐愉悦起来:“公子,只想要天灵丹吗?云暮山上,还有想要的吗?”主动探柳怀瑾口风,打算到了云暮山,一并给柳怀瑾取来。
柳怀瑾的嗓音从船帘后传来,清清淡淡,很平静:“你倒是有信心一定能找到云暮山。”
“自然。”万枝搬出了薛灵,“金玉堂堂主说了,找到忘忧集市,便能找到灵品天下阁,找到灵品天下阁,便能找到云暮山。”
“你倒是信他。”
万枝笑一笑,她不是信金玉堂堂主,是信她自己。
云暮山同灵犀一族交好,她在中洲闷了,也会到云暮山逛一逛。
云暮山比中洲热闹多了,门下弟子众多。
今日毒丹门的弟子截了菏谷送给灵丹门弟子的天材地宝、明日灵丹门弟子借灵器门弟子的新品毁了万毒潭、后日丢了半成新品的灵丹门弟子举着炉鼎追杀丹门弟子……日日有新鲜玩意儿、新鲜事。还有一堆看戏弟子把丹药当糖豆,边嚼边点评“菏谷蒲灵草益于炼毒,可。蒲灵果药性清毒,不可。”“半成剑杀只毒虫硌手,不如抓一只虫王同炼?”“炼器房门前的新法器连丹门弟子都防不了,不行!重炼!”“新炼的丹药连器门弟子都药不倒,不行!重炼!”……喧闹得很。
万枝看热闹之余,挖一挖山腰的松海、逗一逗试炼的弟子、炸一炸外门的丹房,有趣极了。
可以说,以万枝对云暮山的熟悉程度,抵达忘忧集市,便是到了云暮山。
但这不能告知柳怀瑾。
万枝回道:“自然信。公子不也信吗?否则,怎会不辞艰辛、一路来此?”
“但愿如此。”
“公子,除了天灵丹,还有别的想要吗?”
“只要天灵丹。倒是你,好生想一想,得不到天灵丹,还能要什么?”
“……”
万枝干脆给一些奇珍异宝的建议,以此启发柳怀瑾:“菏谷灵兽,公子可有兴趣?菏谷同云暮山离得近,公子若有意,寻一只诚心如意的灵兽,归家可省许多时日。”
“菏谷?你知晓不少?”
“……”
万枝一边解释,一边继续劝:“听说。世人皆知,云暮山和菏谷相邻,我先前寻云暮山,顺道打听了菏谷,菏谷养灵兽,云京诸多宗门护山灵兽,宗师长老、王公贵族的座骑灵兽,都出自菏谷。公子这般贵人儿,若得一只灵兽归家,想必威风凛凛。”
“我不用这些。”
“……”
聊不了。
一句也聊不了了!
万枝决定一会儿看见什么拿什么!装一包塞给柳怀瑾了事!
篷船沿水而行,忘忧集市的津渡近在眼前。
云暮山缥缈,背靠云暮山的忘忧集市便似笼于如梦似幻、浑厚磅礴的雾凇云海之下。忘忧集市街上满是来自十二洲的不同着装的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构成云京十三洲独一无二的、繁盛奇特的仙境人间。
万枝先一步上岸:“公子,坐稳。我上去接你。”
万枝朝船上伸手:“来来!我们到了!”
柳怀瑾出舱,睨了她一眼,避开她的手,朝前迈步,篷船一晃,险些没站稳。
看得万枝一笑,又移手靠近他:“公子!这船太小,容易摔,我拉你一把!”
柳怀瑾抿唇强调:“这是你求的我。”
万枝好笑道:“是是是。”
柳怀瑾伸手搭过来,万枝正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