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伸出手,我疑惑但是还是伸出了胳膊,刀子又出现在他手上了,我仔细看这分明还是双瞳少年的脸,刀已举起,我吓得肝胆俱裂,闭上眼睛大喊 “韩大哥救我 。\"
有人抓住我的手,我惊恐的想要甩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我状若疯魔胡乱扑腾,最终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往后缩了缩,片刻之后总算恢复一丝清明,咦?刀子呢,少年呢,鸭子也不见了,却是在一张床上,一个年轻女子睁着水润的大眼看我,嘴唇翕动说的什么我听不真切。
这女子身着青布长裙,头上了无钗环,缎子一般的秀发只松松散散的低绑在脑后,唇若点朱丹 ,脸若银月盘,皮肤白皙素净,长相大气却气质温婉,眼睛仿佛会说话,此刻正关切的看着我 。
她见我眼神有了焦距,嫣然一笑 “你总算醒了”,好像全身的紧绷蓦地放松下来,顺势坐在床头 “我去捡柴,在田里遇到你,那个时候你趴在田间都快冻僵了,是我背你回来的,你躺了大半天了,总算醒了。”
原来是这样,我才忆起昏迷前的情形,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哪里都疼,脊椎骨都短了几分,再次瘫软在床上,只有望向她的眼神诉说着我的感激。
她喂我喝了些米粥,轻柔的与我说让我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查看我冻伤的疮口 。
我看着她想告诉她,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但是困意袭来,我再一次昏睡过去。
再一次醒来,我环顾四周,屋中陈设简陋,旁边还有两三岁小女孩,瞧向我的眼神好像有些怕,小女孩穿着朴素但很干净,身上还打着补丁,而再看这女子,虽然相貌出众,但是粗布衣裙上也有补丁。
小女孩喊年轻,我看着这母女俩我才意识到我还未正式跟人道过谢呢,我挣扎着要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女子看我起来忙将我按下,让我不要着急,我身上全是冻伤,且感染了风寒等休养好了再起身不迟。
一只白嫩小手伸到我面前张开,粉嫩的手心上躺着一个小糖丸,我疑惑地看向她,一双酷似母亲的眼睛大而水润,好像也没那么怕我了,“期 ,期,期”,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母亲掩唇笑道“她让你吃糖呢,这还是他沈伯伯前几日给她的,一直没吃,我以为她舍不得,原来是留给你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头上的扎着的两个小攥甚是可爱,想要抬手摸一摸,但是刚经历了一波疼痛,力不从心,只能尽量温柔,笑着跟她说“姐姐大了,不吃糖果,你帮姐姐吃吧。”
不知道这孩子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的,扯着母亲的衣襟,手指着我,将糖果放在母亲手上,指着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我的嘴,期,期,期……叫个不停,这回我听懂了,她是让我她母亲帮忙喂到我嘴巴里哩。
女子将糖果塞进我的嘴中,丝丝甘甜顺着唇齿一直甜到我的心里,她看我吃了糖果,眉开眼笑 “不疼,不疼……” 这两个字咬字清晰,我也好似真的忘了疼痛,裂开嘴笑“ 不疼,不疼,姐姐吃了你的糖果,真的不疼了,谢谢你。”
她听到更开心了,抱着娘亲的腿坐在娘亲的脚上好像吃了糖果的不是我,而是她,欢乐地在她娘的脚上扭来扭去。
女子让我叫她刘大嫂,每日三餐送到床前,对我的照顾妥帖周到,虽然还是粗粝饭菜,经过挨饿的我却珍惜这一粟一粒。
我一直躺在床上很是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挨到下地,就主动找些力所能及的活干,这家男人不在,只有女子和公婆带着女儿度日。
她家公婆也很好,待我亲切和气。
女子每天都要到地里干活,刘老太爷身体硬朗也会帮着在田间做些不太重农活。家务全靠刘老太操持,而刘老太身体很不好,能帮的有限,经常是刘大嫂忙完田里又回家照看家里。
我刚下床没几天,刘老太又病重不起,我主动承担起家务照看着刘老太。
这家小姑娘名叫阿元,长的随母亲皮肤白皙,乌发浓眉,我养病的时候常常到我床前找我玩,说话还说不真切,但是叽叽喳喳的爱说,我躺在床上也没事儿,就给她讲讲故事,一来二去在我卧病休养期间便黏上我了,而现在又每天跟在干活的我身后,乖巧懂事,都知道帮奶奶倒水喝呢,我干活的时候总帮我递工具,实实在在一枚可爱小莫莉。
冬季老人身子骨不经折腾,刘大嫂婆婆刚好,老太爷又病倒了,我照顾完一个又换一个,就这样时光飞逝,刘大嫂劝我不要着急上路,等过完年开春在走,连老太爷刘老太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极力劝我不要着急安心住下,我看着一家老弱刘大嫂里里外外疲于应对,再想想当下酷寒天气,心里也不太想现在出门,就这样我留下了。
转眼到了年关,这家男人也没回来,刘老太爷骂骂咧咧地说死在外面才好,阿元娘亲和刘老太红着眼睛劝老太爷不要动气,在老太爷的言语中我听出这家男人好像不大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