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眉眼稍稍冷下来,微微弯唇,可惜笑意不达眼底:“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长明若是能够将大楚治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是美事一桩。”
施苒苒目光看向他,终究没有说出心口的疑惑。
不同于楚长明对楚常陵的疑惑,江九辞似乎对楚常陵彻头彻尾地厌恶,甚至连姓氏都不愿意随他。
察觉到她的疑惑,江九辞手中的茶盖轻轻剐蹭着碗沿,讥讽一笑:“我不似王兄那般好命,从小养在府外,及冠才接到府中。”
江九辞甚少称呼楚长明为“王兄”,大部分时候都是直呼全名,对方也并不在乎,由着他们去了。
施苒苒眨了眨眼睛,见气氛尴尬,连忙寻个由头带着卫济舟离开了。
江九辞特地命人给他们腾出原来的院落,施苒苒扯着袖口,忽地发现身后的男子走不动了。
施苒苒:?
她转头,正面撞上卫济舟冷然的眼眸,熟练又仔细地在脑海中搜刮方才的所作所为。
“心疼了?”卫济舟率先开口,她立马明白。
又在吃江九辞的醋。
施苒苒长叹一口气,卫济舟也意识到这番举动小家子气,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明知道他对你有心思……”
“不心疼!”施苒苒连忙打断他接下来拈酸吃醋的话,讨好地凑到面前,仰头盯着男子的侧颜,“你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心疼他做什么呀?”
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卫济舟想的那个意思。
“江九辞那未必是喜欢,最疼爱我的,自然是道长啦!”
明明是不成熟的话语,卫济舟却喜欢得不得了,兴许是头一回经历男女情-事,许多都生涩不少。
“知道就好。”他轻哼,一双桃花眼也洒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显然被这些话取悦到了。
怀中的少女来回蹭着自己的道袍,连耳朵都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施苒苒素日就爱撒娇,此刻哄人,越发让他把持不住。
“站好!”卫济舟冷下脸来低声斥责,掰过施苒苒的肩膀,强迫她直视前方。
“是!道长!”施苒苒目光坚毅,果真像他所说的那般,一板一眼走起路来。
绕着不大的院落走了一圈,卫济舟没忍住,趁着施苒苒不注意,绕到身后将其打横抱起。
施苒苒惊呼,一阵天旋地转,她攥紧卫济舟的肩膀,双目瞪圆,视线在投向男子燥热的耳垂时,又露出了然的神情。
卫济舟从未这般抱她,今日果然被江九辞一激,愣是鼓起勇气。
“道长平日不是说苒苒重吗?”她侧头。
每句话都伴随着喷薄而出的热气,感受到酥酥麻麻的电意,卫济舟加大力道:“不至于如此没用。”
就算再重也抱得,总不能因为对方多吃就嫌弃了。
卫济舟神情认真,施苒苒盯着他的睫毛,眼见着男子默默垂下,长睫却因被盯着而紧张到颤抖起来。
细碎的光越过发端的缝隙,打在施苒苒脸上,她没忍住,凑到卫济舟的脖颈处,露出两颗尖细的牙,一口咬了下去。
被咬的卫济舟丝毫未流露出不虞的神情,甚至偏头在她的发丝吻了吻。
直到两人走进屋内,站在抄手游廊静静看着他们的江九辞才踱着步子现身。他望着被阖上的房门,沉默许久,才垂眼对身旁的近侍道:“走吧。”
翌日,宫内传来旨意,宣两人觐见。
楚长明望着站在玉阶下的两人,招了招手赐座。
施苒苒刚坐下,头顶就传来楚长明的声音:“清夷道长术法高强,若是无去处,留在宫内也不错。”
此言一出,她握着扶手的手险些滑落连忙冲着卫济舟眨眨眼。
楚长明抄起手中的折子,递给近侍。近侍低眉顺眼,走到卫济舟面前,将那折子奉上去。
卫济舟接过展开,施苒苒也抻着脖子探去。如今被逼迫着识字,她也稍微懂些官话。
“俸禄这么多,还赐府邸和良田?”她瞪大双眼,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可看到后面的“国师”二字,又稍稍收敛试探的心思。
这国师是吴文彦坐过的位置,可不兴当。
正当她打算看第二眼时,卫济舟“啪”地合上折子。
卫济舟这般举动,楚长明大约摸懂他的想法:“若是清夷道长有任何不满,尽管提,只要是本王能够做到的,必然竭力满足。”
即便上位,楚长明依旧没有摆君王的架子,实属难得。施苒苒内心忐忑,望向身旁的卫济舟。
这是许卫济舟下半生衣食无忧啊!
大殿内香烟袅袅,盘虬在柱上的游龙脚踏祥云,凸起的眼球盯着下方的几日,山水屏风影影绰绰倒映几人的身影。
“多谢王上,”男子姿态端方,灼灼的桃花眼底如透层的冰面,琥珀般的眸子和殿内的金光相辉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