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调用一年前膳房的案卷。”想到江九辞的眼睛是一年前突然失明的,她觉得说不准能够从里面找到线索。
“你们是?”管事没有松口,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警惕,显然不全然信任他们。
施苒苒挺了挺胸脯,自报家门:“我是江公子请来的道士。”
说完还出示江九辞提前递给他们的信物。
证实的确是江公子带来的人,管事这才进屋,在膳房寻了一会儿,从抽屉中翻找着案卷。
沉甸甸的案卷递到手中,施苒苒拂去上面的灰尘,泛黄的页脚翘着边:“和你的文书差不多。”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调侃卫济舟。
卫济舟并未多言,修长的手指接过案卷,一张一张仔细查看。
“庚申月……戊戌日……找到了!”卫济舟翻页的时候,施苒苒在旁边念叨。
“我看看!”她脑袋凑过来,卫济舟甚至只能看到案卷上零星几个字,大半部分都被少女的脑袋给遮住视线。
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我看不见了。”经由卫济舟提醒,施苒苒讪讪笑着,吐了吐舌头朝旁边让让。
两人寻了处僻静的石桌,细雨打湿落花,片片花瓣黏连在桌案上,施苒苒将其一一拂去,才小心翼翼把案卷放上去,顺便扫了眼上面的内容。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样。”望着一堆自己没见过的菜名,施苒苒眼底划过艳羡,猜中她心思的卫济舟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专心些。”
指尖的触感温热柔软,下意识的动作让卫济舟身体微滞,随即望着施苒苒,见她神情无异,才缓缓将手抽回。
“望宫阙,好奇怪的名字,”施苒苒本就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菜名,一门心思扑在上面:“果然寄希望于膳食,还是投机取巧。”
说完手指还朝这个菜名上点了点,恋恋不舍收回手。
卫济舟:……你也知道。
“想吃?”他目光追随着施苒苒的指尖,错开后沉吟片刻,没等对方回答,唤来还在膳房忙碌的管事。
管事正在膳房监工,听闻来找,慌忙放下手中的案卷,来到两人面前。
“两位有何指示?”他见卫济舟眸光微沉,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
谁知光风霁月的男子点了点案卷上的“望宫阙”,声音喑哑:“这个,是什么?”
管事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唤来是因为如此简单的小事,仔细拿起案卷对照一番,随后摇了摇头。
“这个……贵人,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他面露为难,眼角的褶皱愈发深了。
施苒苒嗅到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赶忙询问:“你是这里的管事,一年前的细节想不出来,可这菜名都忘记了,有些说不过去吧?”
管事双手搓动着,点头哈腰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我是近几个月才来做管事的,原来的那个走了。”
说到这里,卫济舟的视线一顿,凉凉瞥了眼他:“人在何处?”
施苒苒瞪圆双眼,显然也想从管事的嘴里撬出什么,而在对方推脱后,终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住址。
而此时此刻,两人站在西街的巷口,卫济舟睨了眼身旁的施苒苒:“运气不错。”
施苒苒“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对方是在夸奖自己,洋洋自得起来。
“我就觉得那个望宫阙有猫腻,哪有这样的菜名,让人琢磨不清。”她自顾自说起来,发现卫济舟已经先一步进入小巷。
小巷一眼望不见尽头,雨天后水混杂着泥沙从砖瓦滑落,淅淅沥沥落在白墙上,洇出一道道痕迹。
施苒苒追随着卫济舟来到管事提及的门房前,发现上面的红纸泛黄,显然许久没有居住过。
“这地方阴森森的,真的会有人居住吗?”她搓了搓肩膀,望着风吹过就猎猎作响的春联,用指腹轻轻捻了一下,发现上面沾染着灰尘。
锁头生锈,无论如何都只能用蛮力打开。卫济舟阖眼,等到再次睁开时,淡金色的光芒在琥珀的眸中流转。
对于他稀奇古怪的术法,施苒苒见怪不怪,没一会儿就听到身旁的男子轻声道:“人去楼空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
小巷逼仄狭窄,仅容一人走过,望着两边压抑的墙体,施苒苒忍不住发问:“出事没多久,此人就离开了,按照江九辞的脑子,不应该想不到其中有蹊跷啊……”
若是他存心要复明,亦或是找出凶手,早该揪出原来的管事,不料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这个江九辞,总不能比自己的脑子还不灵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