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出什么了吗?”两人挨得近,男子的发丝剐蹭着施苒苒的脸颊,她揉了揉,几乎用气音交流。
卫济舟侧脸:“去郡王府一趟。”
“哪个郡王府?”施苒苒双眼发懵,只觉得如今的情势和自己的认知对不上。
江九辞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指节不经意叩击桌面,果然,正专注对话的两人都默契闭嘴。
他看向姗姗来迟的施苒苒:“那就有劳两位,代江某去趟懿郡王府了。”
后来的施苒苒不知道发生何事,光听这句话,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她震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正要发话,卫济舟用口型比了个“别问。”
直到离开前堂,施苒苒才开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说了什么啊?”
自己才刚来,就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种被当做外人的感觉,让她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挫败感。
道长似乎默认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又或是听了也没用,索性和江九辞商议,都不愿意带自己。
察觉到身旁小兔子蔫坏的情绪,卫济舟不知该怎么解释:“前任管事捉到了,盘问后交代出背后的人。”
“是懿郡王?”施苒苒也很快摒弃掉乱七八糟的念头,投身到盘算之中,很快联想起来。
卫济舟点了点头:“若没猜错,母蛊当在他手中,所以知道要去做什么了吗?”
男子声音温吞,和平日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施苒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要去找懿郡王府要母蛊啊。
见身旁的人的注意力转移,卫济舟嘴角的笑意收敛些许,眸中沁着冷光。
唯一的蓝亲王被自己养大的白眼狼暗算,躺在榻上人事不省,而储君更是直接从郡王中挑选,除了江九辞庶子的身份,也当属太子能力拔群,足以胜任。
懿郡王扮猪吃虎,多年隐忍让大楚君王误以为其无心朝政。可那人私底下结党营私,更是暗中下蛊致使江九辞失明,断掉太子的左膀右臂。
大楚君王多年勤政,无非是见王室直系无可用之人,也难怪懿郡王刻意用“望宫阙”来作为菜肴之名。
江九辞为何不可亲自出马揪出毒害之人,也就有了解释。
若是动手,势必牵连出郡王府,闹到君王那里,对方认为江九辞有野心,太子也会和他生了嫌隙,因而只能用旁人的嘴说出口。
和施苒苒讲完这些,她瞪大双眼:“这也太复杂了,我都听不懂……”
卫济舟无奈瞥了眼:“知道你听不懂,这不是还有我吗?”
男子尾音上扬,流露出倨傲之气,施苒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暗暗弯了眼睛。
两人坐上马车,很快来到懿郡王府。
不同于蓝亲王府的低调奢华,郡王府尽显奢靡,将铺张浪费贯彻到底。
踏在汉白玉阶上,施苒苒正要进去,门口两人拦下:“站住!”
情景再现,她后退一步,可怜巴巴望着缓缓走来的卫济舟。
“清夷道长,烦请通报。”男子言简意赅,然而在听到他的名号后,原本铁面无私的侍卫脸上划过错愕,连忙冲卫济舟拱手作揖。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前去通报。”
见侍卫翻脸比翻书还快,施苒苒凑到卫济舟耳旁:“你这道号也太管用了吧?怎么先前在陈员外府……”
不过想来那些人见识短浅,没听过他也并不意外。
约莫一刻钟,两人被请进前堂。
此时此刻,懿郡王翘着腿,眼皮慵懒地耷拉着,靠在软枕上嗤笑道:“让本王看看谁来了?”
又是熟悉的语气,施苒苒压下心底的怒火,前几日在酒楼闹事的情景她可还记着呢!
懿郡王说这些话,纯纯是恶心自己。
见施苒苒想发作又只能咽下肚的神情,懿郡王心情大好:“我说怎么敢上门找我,原来小姘是大名鼎鼎的清夷道长啊!”
“有人撑腰,可真是不一样。”他肆意张扬的五官看上去更加可恨。
欺人太甚!
“你别太过分了!”施苒苒双手紧握成拳,忽然,手背传来温暖的触感,循着望去,却见卫济舟目光不曾看向她,但这番动作明显是在安抚自己。
下一刻,卫济舟站起身来,对懿郡王行礼:“苒苒孩子心性,还望不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