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现在还不回去,她们可是要起疑心的。”思及此,施苒苒脚步愈加轻盈,飞快来到先前的茅草房,不等卫济舟多问,兀自钻入自己的躯壳内。
冰凉的身体和滚烫的灵魂磨合了好一会儿,施苒苒才耸动着肩膀,起来活动筋骨。
“怎么回事?”男子低沉的嗓音在施苒苒脑海中回荡,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后,漫不经心解释道。
“在受罪啊,看不到吗?”她本打算直接告诉卫济舟原委,可突然好奇对方会是什么反应,故意卖了个关子。
估计道长又是冷嘲热讽,亦或是数落自己先前怠慢,也该体会凡人的疾苦。
卫济舟站在屋脊上,风将其衣袂吹得猎猎作响,长身玉立,远远看去,如缭绕着仙气的鹤不容亵渎。
他目光眺望远处,眼底划过晦暗不明的神情,缓缓吐出几个字。
“抱歉,我的原因。”
听到他这句话,施苒苒顿住了,心尖像是被羽毛拂过般,带着些微痒意。
她以为如卫济舟这般清高傲物的人,是不会低头的。
还未等施苒苒想完,男子再次补充:“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好了好了,若是来道歉的,还是就此止住吧。”施苒苒鸡皮疙瘩掉一地,让卫济舟给自己道歉,她反而不适应。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卫济舟传音到脑海中,反而更显通灵。
“这个村子迷信,前几年遭受大旱,来了个河神降雨,这些愚民就视为神明,每月都会向所谓的河神祭祀。”施苒苒言简意赅。
短暂的思索后,卫济舟意识到不对劲:“你怀疑河神是妖?”
毕竟从哪个角度来看,通过献祭来求雨,都不像是正道的术法。
“难道你不怀疑?”施苒苒缩在角落,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发呆。
卫济舟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只是你能让我这样想,的确让我惊讶。”
他垂眼,回想起初见施苒苒时,她十分维护妖族。
看来自己对她的确耳濡目染。
施苒苒察觉到卫济舟的沉默,也双臂抱起屈起的膝盖,没有多言。她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众多女子,心中升腾起隐秘的悲哀。
自己会术法,尚且能够逃过一劫,可这些普通的女子只能躺在暗无天日的屋内,数着日子等死。
墙上的刻痕由旧到新,嶙峋斑驳的泥土上更是密密麻麻。耳边回想起痴痴的呓语,见不到活路,更有女子自行了断,亦或是状若疯癫。
施苒苒长长叹了口气,谁让卫济舟总是喜欢多管闲事,自己都跟着多愁善感起来。
“卫济舟,商量个事,”她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能不能……把这些姑娘放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得出来施苒苒难以启齿。
卫济舟正望着村落中忙碌的人出神,思绪被她拉回来。本以为对方不欲再聊,兀自断了联系,不曾想她竟没舍得。
修长的手指搭在剑柄上,摩挲纹路的指腹一顿,随即,卫济舟嘴角绽开一丝笑意。
见男子沉默,施苒苒心悬在喉咙,摸不准对方的心思。她抓耳挠腮,回想刚才说过的话。
语气是否过于低声下气了?万一道长不答应怎么办?
施苒苒忍不住:“卫济舟,你若是……”
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卫济舟率先打断: “帮。”
短短一个字,施苒苒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卫济舟不会见死不救的。
“能有如此觉悟,欣慰罢了。”卫济舟的话语如落入瓷盘的珠玉,带着清凌凌的凉意。
施苒苒的脸“唰”地红了,道长嘴巴向来毒,鲜少能吐出象牙来:“毕竟在清夷道长的手下打杂,没点眼力见当然不行。”
故意拖长的调子在此刻,反而显得阴阳怪气起来。果然,卫济舟羞恼:“别闹。”
他知道施苒苒故意的。
自己只是让她以徒弟的身份示人,何时让她成了个打杂的?
“那道长认为,我是什么?”意识到对方语气夹杂着愠色,施苒苒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双眼弯成月牙状,反问道。
尽管两人隔空传话,甚至见不到面,可施苒苒那副狡黠的模样还是浮现在卫济舟面前,他停顿片刻,极力压下心中思绪,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
“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