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长叹,接着对方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乖乖走到卫济舟面前,男子身量修长高大,光是投射下来的影子也足以让施苒苒的身躯完全被笼罩。
毛茸茸的耳朵十分敏感,男子微凉的指腹刚刚触碰,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循着耳根蔓延全身,施苒苒的耳朵不受控制地耸动着,稍微躲开接触。
她知对方不会害自己,又把耳朵伸过来。淡金色的光芒从卫济舟的指腹倾斜而出,缓缓包裹在耳朵上,没过多久,施苒苒再次恢复常人的形态。
见对方恢复自己熟悉的形态,卫济舟不自在地把手收回来,同时心中暗暗谴责。
方才自己意气用事,竟也忘了让施苒苒从半妖形态转换回来。
不知何时,自己在她的面前,再难完美克制情绪。
此后,两人前后脚赶路,总算在亥时赶到明虹镇。
明虹镇不似归阳城,亥时恰好宵禁,街道两旁连人影都不见,偶有打更人提着灯笼掐着嗓子喊道。
望着隐匿在夜色下的建筑鬼影,施苒苒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地方怎么和鬼城似的。”
卫济舟没有搭理她,而是叩响一家客栈的房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觑着眼睛。
男子长相清隽,一袭白袍在月色下更显出尘气质。身后的少女嘴角下压,眉眼间隐隐散发戾气。
这深更半夜,门口有两个来路不明,长相俊美的人,很难不让人起疑心,店小二无奈解释:“客官,如今宵禁,莫要为难小的。”
这话摆明是拒绝,卫济舟蹙眉,料想事情不会顺利:“我们二位一路风尘仆仆,还请通融。”
店小二摇头,再次道歉后,离开房门,就要吹灭堂屋的烛火,施苒苒递了个眼神:“你和他们废话什么?”
下一刻,小二只觉得身后传来猛力一击,粉尘簌簌而落,破败的房门出现两人的身影。
“小二,真不让我们住?”施苒苒掂量手中的银锭,将其抛掷上下来回把玩。
小二无奈,知道这两人难缠,倒不如放进去,还能省去不少麻烦:“二位,请。”
兴许明虹镇只是个边陲小地,宵禁松懈许多,因而方才那般大的动静并未吸引护国卫。
昏黄的烛火下,蜡油滴落至烛台,男子佝偻的身形拿着账簿,眉头紧皱。
“哎呀真是不巧,只剩一间客房了。”小二满脸歉意地看着站在柜台前的两人。
施苒苒神情夸张:“啊?那怎么办呀济舟?”
每每她用这般恶心人的语气,卫济舟就明白施苒苒又要整幺蛾子了。果然,下一刻,只听少女用手肘捣了捣自己:“既然这样,那我们勉为其难一间吧,反正又不是没一起过。”
听闻此话,小二看向他们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接着露出了然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二楼地字号客房,慢走。”
卫济舟甚至连拒绝的话语都卡在喉咙,没有出声。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刚踏入厢房,施苒苒忽地浑身发热,接着下一秒整个人掉落在地板上,变成毛茸茸的兔子。卫济舟揪着她的兔耳朵,轻声道:“委屈你了。”
施苒苒:“吱呀!呜吱吱!”
卫济舟显然知道她会反抗,任由兔子悬空扑腾,甚至都不给她说话。
施苒苒反抗无效,被对方扔在床榻上,下一刻头顶蒙上被褥,周围漆黑一片。
这个卫济舟,只会用这种压榨兔兔的法子!
施苒苒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被褥,料想卫济舟必然在上面施展术法,索性歇了那点想要逃跑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敏锐的耳朵地捕捉到水声。
兴许觉得无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水流四溅的声音,施苒苒眼皮愈加沉重,混沌中逐渐睡过去。
次日,身旁的被褥猛然塌陷,一阵劲风袭过,施苒苒惊觉,胆小地朝旁边挪了挪,发现身旁放着一摞书。
反观卫济舟,站在床榻边缘,蹙眉看着她:“日上三竿还在睡,平日修行你都如此懈怠?”
“把书都背下来。”他居高临下望着缩成一团的施苒苒,语气不容置喙。
望着比自己兔耳朵竖起来还高的书本,施苒苒连忙逃窜到散发余热的被褥中,奈何对方直接揪起自己的耳朵。
“吱呀!抓呜呜呜!”施苒苒手脚并用,对着空气乱挠一通,睁开双眼时,就见蓦地凑近的男子的脸。
卫济舟皮肤瓷白,在日光下纤细的绒毛也看得分明,长睫垂落如翩跹的蝶翼,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两个小小的雪兔子。
施苒苒咧着门牙,受到这面容的冲击,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眨眼。
随后,清凌凌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为了掩人耳目,烦你做我的小跟班,背下这些书,日后若有人问起,也不至于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