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原本以为闯祸的施苒苒连忙挺起胸脯。
听到没!卫济舟说我是他的人!
那边陈员外感受到两人间剑拔弩张之势,手足无措站着,而卫济舟也见好就收,退后一步和吴文彦拉开距离。
“三日,员外可否等得起?”男子声音凉淡,像寒冬凝结在湖面上的薄冰。
“等得起!等得起!”陈员外忙不迭点头,如今眼前的卫济舟才是大佛,得先把他安抚好。
卫济舟轻嗤,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吴文彦,兀自离开前堂。
望着两人的背影,吴文彦眼色阴毒,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攥紧成拳。
*
“卫济舟,你刚刚太帅了!”施苒苒跳到卫济舟面前,神情崇拜,“你说我是你的人哎!”
原来兔仗人势是这种感觉,若施苒苒身后有条尾巴,此刻定然翘得老高。
听到那句“我的人”时,卫济舟险些身形不稳,他清了清嗓子:“下次莫要生事。”
先前还叮嘱施苒苒离吴文彦远些,今日竟然敢跳到那人面前,那些话都当耳旁风了。不过此次试探,他对那道士也有了判断,和初见时差不多。
不堪一击。
“你生气啦?”卫济舟想得正出神,一双灵动的水眸凑近,他甚至能够看到倒映其中的自己的身影。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没有。”
感受到卫济舟的别扭,施苒苒唇角带笑,却听对方再次开口:“三日,宜早不宜迟,有事差你去做。”
原本兴奋的施苒苒顿时蔫了,这人真是时刻不忘本分,无奈转身:“但凭吩咐。”
平日见她嬉皮笑脸,如今乖巧听令的模样也着实稀奇,卫济舟挑眉:“你去风月楼,找几件沐兰生前的物什来。”
“若有小孩子的最好。”他补充道。
“要那个做什么?”施苒苒歪头。
卫济舟耐心解释:“今夜我会撤去布置在梨香院的法阵,到时用这些引蛇出洞。”
“你什么时候在梨香院布置阵法了?”施苒苒瞪大双眼。
卫济舟和自己几乎形影不离,他布法自己居然不知道。
“话多,”卫济舟耐心耗尽,英眉蹙起,“快去,今夜动手。”
收到男子的催促,施苒苒不情不愿拖长音调应了声,离开员外府。
白日的归阳城同夜晚不同,街道上人流如织,桥上驻扎着各式各样的摊子,船坞停滞在湖面,反而少了夜间花灯倒映的华彩。
施苒苒循着记忆来到风月楼,果见门口的老鸨在招揽客人。
那老鸨自然也眼熟施苒苒,看到她后眼前一亮,左右张望着,没见到卫济舟的身影,原本的吊梢眉又垂落下来。
施苒苒上前一步:“怎么?看见我很失望?”
老鸨用绣帕遮掩笑容:“哪里,来者是客,只怕姑娘此行另有所图。”
两人杵在风月楼门口,过往的人纷纷抻着脖子打量,饶是施苒苒也经不住:“嬷嬷,里面说话。”
老鸨倒也客气,领着施苒苒进屋。
喧闹的风月楼调笑声不绝于耳,玫红的绸带自二楼垂落,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气味,中间搭建的台子上舞姬身姿曼妙。
施苒苒开门见山:“嬷嬷,我想去看看沐兰的屋子。”
老鸨动作一顿,别在头上的珠钗晃动着:“姑娘说什么,我可不知。”
施苒苒叹了口气,之前自己和卫济舟被茹卿姑娘赶出来,如今搬出此人,怕是连门都进不了,因而换了个借口:“陈员外府上的事情,嬷嬷有所耳闻吧?”
边说着,她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嬷嬷掌心里:“此行是为了捉拿妖孽,替少爷分忧呢。”
临走前,卫济舟特地给她几锭银子,在人界,钱财永远比嘴皮子好使。
感受到手心微凉,老鸨低头看去,心突突跳着,接着恍然大悟:“原来是道长,失敬!跟我来。”
陈少爷是风月楼的大主户,老鸨自然向着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比真话来得容易方便。
况且施苒苒也并未说谎。
两人来到风月楼的后院,老鸨穿过连廊,领着施苒苒走到一处上锁的厢房内:“姑娘,就是这儿。”
她熟练拿出钥匙开锁,兴许是忌讳这屋内曾死过人,因而并未陪同,找个由头去前院揽客了。
推门那一瞬,扑簌簌的粉尘在空中飞扬,屋内干燥,角落蛛网遍布,打造精致的陈设上积着厚厚一层灰。
施苒苒随意看了眼,想象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多么风光辉煌,至少在嫁入员外府前,光是花魁的身份也够她日进斗金。
便宜那个龟孙了。
她轻手轻脚踏入屋内,小心翼翼搜罗后,总算在床榻旁的抽屉内寻得两件未绣完的肚兜,红艳艳的布料触手生温,细密的针脚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