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唤了一声,眼中隐有担忧。
“就此别过吧。”沈星遥稍稍侧首,对他略一点头。一路扶着树,缓步蹒跚走远,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林间。
野径深处,老树茂密,阳光被林叶分割成无数半点,照在沈星遥衣裙上,由明转暗,又渐渐淡去。
不知不觉,夕阳已然落山。霞光散尽,倦鸟归林,一弯月牙升上中天,洒下满地银霜,一方两人高的石碑出现在了沈星遥眼前。
石碑陈旧,布满龟裂的纹路,上面的字迹也都已受损,模糊不堪,一个字也看不清。
她好奇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那方石碑,忽觉脚下踩到一处凸起,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断剑。
剑的成色很新,刃口锋利,一丝锈迹也没有,与这荒地里零落的其他已生锈朽烂的兵器碎片完全不同。
沈星遥本待将它丢开,却觉剑柄握在手中,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于是仔细查看剑刃,用指节比对一番,身子猛地僵了一瞬。
此剑竟是出自琼山派之手。也就是说,她师门中人,也在这山谷之中。
沈星遥大惊,右足向后退开半步,却陡地向下沉了半寸,不觉眉心一动,转身蹲下查看,才发现那下沉之处,是被荒草掩盖的一块三寸见方的石板。
她用断剑割开石板周围的野草,屈指在地面轻轻叩了几下,听见石板下方传来空旷的回声。
有密室?
沈星遥眼前一亮,立刻按动方才踩到的石板,却不知怎的,那块石板竟纹丝不动。再次叩击,听到的却是沉闷的声响。
不过顷刻工夫,下方空间,便由空心变作实心。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沈星遥不自觉抬起头来,望向远方。
夜间的山谷一片漆黑,峰峦层叠,绵亘至远方,由深至浅,渐渐模糊,融入暮色里。
她这才恍惚想起,那个与他同船渡河的少年……
殊不知,就在沈星遥进山以后,凌无非也从另一条小道,来到了山谷中。
他初来此地,对山中道路并不熟悉,凭着罗盘指引,正找寻着方向,却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忽然听见说话声,探头看去,只瞧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争执不休。
一旁的草地上,还躺着一名相貌清丽,昏迷不醒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没有任何图案纹样的月白衣裙,虽显朴素,用料却看得出考究。
而那两个男人,却是土里土气,粗犷野蛮,丝毫不修边幅,瞧着像是附近的山民,与那少女毫不匹配。
“是我先发现她的,就该老子先来!”先开口的,是个年轻男人,一面解着裤带,一面朝那躺在地上的少女走去,却被另一个男人拖了回来。
“凭什么?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先发现的又怎样?”另一个男人骂道,“老子比你大十几岁,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还能让你给抢了先?给我滚一边去!”
凌无非见势不对,当即折下几片绿叶,扬手抛出,从那两个男人与少女中间的空隙穿过,割断几丛野草后,径自扎入泥地。
“谁?”那解裤带的男子动作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胸口便挨了重重一掌,“哎呦”一声向后飞出,又摔在地上。
那两个粗衣男人都被吓了一跳,再抬眼时,才发现眼前多了一人。
“你谁呀?”那个挨了打的中年汉子爬起身来退后两步,冲凌无非喝道,“别坏了大爷好事!”
凌无非不言,走到那少女身旁蹲下,抬手探了探那少女鼻息,确认气息平稳,方瞥了那两个男人一眼,嗤笑一声道:“倒还理直气壮,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臭小子,先来后到懂不懂?”中年汉子以己度人,满脑污秽,只认定凌无非与他们所怀目的相同,当即上前一步,挺直腰板,气势汹汹道,“老子先看见的,这就是老子的媳妇了,还不滚开?”
“这算什么道理?路上捡个姑娘,也不问她同不同意,便敢胡作非为?”凌无非不禁笑出声来,“就你这模样,人凭什么同你走?凭你能喘气出声,比别人缺根筋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另一个没挨打的年轻汉子还没亲身体会到凌无非的身手,见他模样生得秀美,手中也无兵刃,便全然不放在眼里,嘴里嘀咕了一声“滚一边去”,便上前伸手想把人推开,然而下一刻便被掐中脉门,反手一拧。
“哇呀呀……”那年轻汉子吃痛,四肢都缩在了一起。
一旁的中年汉子瞳孔急剧一缩,转身就跑。
“哎哎!二叔你别……”年轻汉子吓得直冒汗,本想唤住那人,小腿却挨了凌无非大力一踢,当即跪在地上。
“说吧,这姑娘是何来历?你们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凌无非松开手,低声喝问。
“少侠饶命——”那汉子害怕不已,当即朝他重重叩了一个响头,“我们就是在这瞎转悠,碰巧看见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