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像网络基础设施上的其他所有软硬件那样,都是通过不断电来保证能量供应的。
艾迪和小雅的尸体上都改了厚厚一层医用无纺布。120到场后,一旦发现伤者已经死亡,就会这样盖上尸体,效果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周围人当事人已经回天乏术,需要保留最后一份尊严,以及不要让死亡的惨状吓到“不知老之将至”的活人。
幸运的是,艾迪的手机恰好从裹尸布下面露了出来,而前置摄像头时发出了清晰的嗡嗡声,这种本来就是防止前置摄像头被黑客神不知鬼不觉启动的设计,也没有被护工和周围人所注意。
就这样,数据包形态的叶艾迪呆在自己的手机里,而手机则握在她现实中尸体的手中,套娃式的三者被推上救护车,呜哇作响地开出了校园,经过熟睡中的城市,最终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两具尸体就停在这里,”救护车方面跟太平间的两名值班小伙交代道,“死者的随身物件也无需去掉。警方稍后还要对她俩进行尸检和调查。”
说完,护工和值班小伙就关上了太平间的灯,走出了这个专为死人弥留而设的房间。
被留在阴森森的停尸房里面,手机中的叶艾迪丝毫不感觉到害怕。她刚刚透过摄像头看到听到了周遭的一切便开始合计起来:“警方前来调查,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表明我仍然以数据包的形式存在。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用自己的手机跟家人和朋友取得联系,可别等到手机没电了!”
说干就干,艾迪并没有关闭摄像头,只是出了摄像头房间,径直进到了隔壁的“短信”房间。在这里,房间中部的投影仪连接着一台老式打字机。艾迪驾轻就熟地启动了投影仪,在打字机前的椅子上坐下。
英文键盘的老式打字机原本是打不出汉字的,但这机器无非是应用程序的输入键盘罢了。只见艾迪敲击键盘时,房间上方就会投影出字词的备选框和最终结果。
很快,第一条短信编辑好了。这是发给艾迪母亲的:
“妈妈,女儿现在另一个位面,平安无恙。请勿挂念,一切以警方调查为准!”
按了几下键盘上的“Tab”键,叶艾迪把光标调到了“收信人”一栏,凭着记忆填入了母亲的手机号。然后,满怀期待地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发出去了,”艾迪心想,“我父母睡得都很早,应该根本不知道今晚的事件。等明早起床后,关于我死了的噩耗和我报平安的消息会同时呈现在二老的手机上。希望不要让他俩太吃惊。”
很快,嗖的一声响,母亲竟然给艾迪回复了。房间上方的投影中,回复的短信出现在第一条短信的左下角,形同即时通讯软件的对话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三声诘问,就是母亲回复的全部。
叶艾迪满脸懵逼,心想母亲究竟在问什么“为什么”。又是嗖的一声,母亲的下一条短信到了: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那可怜的闺女?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吗?你搞这种恶作剧或者骗局有意思吗?”
艾迪看到回复,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叶爸叶妈不仅没有睡觉,而且早就得到了女儿出事的消息。这会儿,老两口想必在和老家的亲戚们一同在乌烟瘴气的客厅里,正焦头烂额地商量对策呢。
艾迪想继续跟母亲辩解几句,但转念一想:“她老人家处在悲恸之中,肯定听不进去劝的。我只能找个懂我的人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