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或者拿一些驱妖符咒将它们逼出来?”她边问边察看着店里的每一个人,形态正常,目前还发现明显的不妥。
小修士将符咒全部拿了出来,眉头皱的像一把合起来的折扇,“是大师兄帮忙收的灵,我们不知用何曲,符咒有一些,但是这么多人,不方便一个个贴上去验证。”
冯婵记住了符咒画法后,见小修士的二师兄带着另一修士,端着茶壶向他们走来,向他们低声吩咐道:“师兄传音,稳住这里的人,设立结界,必要时封住他们的灵脉,直到重新收服妖灵。为了以防万一,请姑娘先不要出门。”
不知道妖兽样子,不能画符驱策,没有乐灵器,不能奏乐安灵。她看到七八个白衣修士充当起小二来,偷偷将酒壶里的酒化去酒力,一起笑咪咪地加入了陈鳏夫的演讲。冯婵心道:可真都是戏子!
布幔轻掩,她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想要回房练功休息。可刚踏上一步台阶,左肘一阵吃痛,冯婵被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手劲拽了下来。
陈鳏夫死死拿着手里的酒壶,醉醺醺地道:“你知道我多想有个女儿嘛,十年前,我老婆生我闺女的时候生了一晚上,等娃娃出来的时候,小胳膊小腿儿小脑袋,全身上下乌青跟个王八似的,我想王八就王八吧,能活得久一点,没想到一把脉,嘿,天生灵脉!”
感到全桌的人都抬起头了,冯婵莫名遭了几个看假货的白眼,一时间两个眼睛回不过来,选择斜眼无视。
身旁的修士猛地站起来,吓了她一跳,但那人成功摸到酒壶,化了酒力,嘿嘿坐下时嘴里还不忘喝彩:“恭喜啊,然后呢,夫人和令千金呢,怎么不见人?”
没人想听苦难的琐事,但苦到极度就听成了笑话。冯婵想到陈鳏夫一次次编纂着自己妻子儿女的故事,但每次都没给她们一个好的结局,脱口而出:“夫人陪小姐在遂城乐府修乐灵,不久就会带着乐灵器回来了。”
按照陈店主对妻女故事的陈述,一般是雨夜生子,丑时三刻时产婆都跑没了,孩子的头就是卡在母亲的身体了不出来,他生刨出了孩子,可养了只不到三日,孩子夭折,长子陈坼看到血淋淋的那一幕后也变成了痴傻儿。
她不知陈德元说辞的真假,只见祠堂里供奉了三个落灰了的牌位。
“你这儿媳妇不是哑巴啊?”肥耳男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扭曲,大笑道:“你老婆随女儿去游学去了,令郎呢?你儿子不会也是天生灵脉去乐府作乐师了吧哈哈哈哈”
陈店主:“他死了。”
肥耳男的笑声戛然而止,扭头看向冯婵,接着拍手笑道:“不仅仅不是哑巴,还是个寡妇啊,妙啊!”
在大婚的前三日暴雨连绵,门前的泥流如河,闪电如麻似乎要把天空撕裂,陈坼醉酒回来的路上,遭遇山石滑落。等人们疏通山路时,已经距离他们约定的婚期过去了五日,冯婵也彻底可以下床走动。她跟着陈德元到坡路上,看他亲自将石块搬开,把那被酒腐泥血气味包裹的尸块一路拖回了家。
惨死之人灵魂皆散,不入轮回,滞留人间,终成草木,归于尘土。若以古树招魂,以灵力辅之,魂魄消散的会慢一些。也正是因此陈坼被埋在了流苏树下,陈德元看着那古树就像自己的儿子,三个月前开始不断的讲说着灵树的传说。
肥耳男的手未碰到她的衣袖,陈店主的拐杖从冯婵的眼前飞过,他弯曲的腿不知何时变得挺直,眨眼间将面前的人踹飞到屋顶。
坏了,这妖灵不会是长腿蛙吧!冯婵心下一惊,立刻定住了陈店主的身体。
轰然一声,不知何时关上的客栈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一股热潮涌进,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飞尘的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