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窗棂上透着悲伤的光。
阿鲛斜眸望着身旁的神仙哥哥,羞涩地往他怀里蜷缩,结果这一动,男人被惊醒了。
晏楠舟本就长着一双柔情蜜意的眼,少女的举动令他笑意更浓。
“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么害羞?”他揉着她的金色卷发,声线无孔不入地钻进阿鲛的心房。
犹如奔腾不息的江水分流到四面八方,在五脏六腑越钻越深。
阿鲛哼了一声,捶打着晏楠舟的胸口:“很快就是中秋节了,往年我都躲在庙里,不敢出门,如今有你在,我就不孤单了。”
晏楠舟说:“中秋节我们去找家客栈,我陪你一起赏月,一起喝酒,如何?”
阿鲛伸出小拇指:“你说的,拉勾。”
“挪开。”他抽出被她枕麻的手臂,在少女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她没有多想,满足地钻进被窝,撒娇道:“那你早些回来。”
晏楠舟走出水神庙,靠在一棵大树底下。
张开手掌,掌心处堆满了颜色各异的鲛珠,将它们放进荷包里,随即掏出一张传音符,徒手写了几个字。
蓄力一捏,荧荧火焰烧焦了符咒。
“水神殿下……”他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今年中秋佳节,我会让你终身难忘。”
*
晏楠舟陪了阿鲛三日,每次夜深了,阿鲛都会拉着他夜巡稻香城。
虽然被贬到凡间,但水神是个非常正义的神官,有她在,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城主和官员不敢苛待任何人。
晏楠舟跟个小护法似的,在阿鲛身后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一句怨言都没有。
慢慢的,稻香城的一切,他了如指掌。
阿鲛宛如泡在蜜罐里,享受着晏楠舟带给她的快乐。
即使与晏楠舟相识不过几天,她却感觉他们仿佛认识了几千年。
一日,阿鲛沐浴过后,坐在梨花镜前。一番梳洗打扮,跳上卧榻与晏楠舟同房。
长夜漫漫……
阿鲛抻了抻懒腰,慵懒地躺在晏楠舟的大腿上,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晏楠舟打趣道:“永远?你真贪心。”
“你竟然这样子说我!”阿鲛推开晏楠舟,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晏楠舟咬着她的耳朵,将小宝贝再次拉进怀里,俯身看着那双犹如两颗大葡萄的眼眸,“你就那么想独占我?”
阿鲛道:“是呀!除了我,你不许看别的女孩子!哦,不,男人也不行!你发誓,以后只能是我的,如果你看了别人,你就烂眼珠子!”
“这么霸道?”
“那是,我还等着你八抬大轿娶我呢!”阿鲛一脚踢开晏楠舟,“若你吃干抹净不认账,就从现在开始,从我的榻上滚下去!”
晏楠舟道:“你说什么,要我滚?”
阿鲛说:“是,除非你做我夫君,不然就滚!”
“想造反啊你!”晏楠舟翻了个身,将手伸到阿鲛腋下,控住她的身体,反复挠她痒。
阿鲛一向怕痒,被他这么一闹,笑得在榻上翻来覆去打滚,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要不要我滚?!说啊,说出来。”晏楠舟勾唇一笑,嗓音可以放低,还有些发沉,“最好叫出来,你叫的声音最好听了。”
“……”
阿鲛瞳孔一缩,脸色突然沉了。
晏楠舟察觉出异样,问:“怎么了?”
阿鲛抿了抿唇:“楠舟,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这是她早就想问的问题,而且她也没有忘记初见他的场景。
当时,她发现了他是妖。
幼年在仙京听学,天师就曾讲过关于妖兽的本性。
妖兽随性自由,在情爱上没有从一而终的意识,虽然和他们相恋是容易上瘾的,但千百年来,因痴迷妖兽而丧命的人数不胜数,能修成正果的少得可怜。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晏楠舟从未告诉她自己是妖,这就说明,他对她是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阿鲛的心如针扎般痛。
她并不傻,之所以选择跟晏楠舟在一起,是因为她丢掉防备,选择了天真,即使被骗,也要享受清醒沉沦的欢愉。
想想自己活了几百年,如今一个人守着一座城。
凡间的夜晚那么冷,那么长,她太孤独,太寂寞了。
如果她向母妃投降,返回仙京继承鲛族的一切,那等待她的,就是两族和亲。
她不想做一只无可奈何的牵线木偶,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子舔舐伤口,在冰冷冷的仙京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
当晚,晏楠舟跑出水神庙,一夜没有回来。
阿鲛等了他一夜,都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