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刚正不阿
兰序和林瑾目光相接。
林瑾拿过披风给林珑穿上，柔声问：“阿沅何出此言？”
“我知道殿下和二哥想要调查杀死苏太师的幕后黑手，可你们有时间吗？”
兰序思考着，缓步挪到桌边，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喝。
林珑的目光紧紧盯着兰序，道：“殿下深知苏太师之死，谁才是最大的获利者？如今皇城皆传军饷一事是殿下的一出戏，苏太师是殿下的推手，他的死与殿下脱不了干系。”
林瑾笑了笑。
“阿沅以为，苏太师之死是谁在做局？”
“兰玉。”
林珑看着没心没肺，有问必答。
兰序冷笑一声。
“皇兄自小备受宠爱，若无实证，难——”
“殿下，大皇子不是已经回宫了吗？他是否有实证呢？”
兰序喝下最后一口茶。
“本宫从未做过，何惧伪证！初之——”
“初之任凭殿下差遣。”
兰序一刹那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他捂着发酸的心口，道：“回宫。”
林珑疑惑地看向林瑾。
“原本打算深入虎穴，却未想得了一身伤。”
兰序自嘲一笑，只以为林珑是关心他。他唇角上扬，眼里一瞬间盈满了光。
“我可以。”
林珑冲他微微点头。
“宫中传来消息，大皇子指认殿下是军饷的始作俑者，如今苏太师惨死，线索全无。殿下贸然回宫，岂不是中了大皇子的圈套？”
“殿下既然已入虎穴，又怎知此刻已离开深潭呢？”
兰序歪歪头，对林珑的欣赏毫不掩饰。
“阿沅若是从政，定能官居高位。”
林珑小脸一红。
“殿下，当务之急是摸清大皇子的意图。”
“初之所言有理。皇兄的意图无非就是我消失，他为王。”
一阵沉默。
“殿下，阿沅还有话要说。”
二人齐刷刷地目光看向林珑。
林珑紧张地舔舔唇舌，道：“听闻苏太师死在栢兰城管辖之地，自然有当地官府调查。王上也会派人前来，殿下和二哥也不好插手。何不换个思路——谁——杀了苏太师？谁——有能力杀苏太师？谁又能将护送的宫内高手一网打尽？”
兰序挑眉，满意地看向林瑾。
林瑾面色凝重，道：“从苏太师的死查起，何不从苏太师活着开始查？”
“初之和阿沅所言有理。看来皇兄背后不只有‘死了’的国舅。”
三人沉默良久，各怀心思，还是兰序开口:“阿沅收拾好后，我们即刻出发。”
“殿下，可——”【能舟车劳顿？】
“阿沅放心。”
林珑屈膝送别他们。
林瑾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阿沅记住，二哥在。”
林珑目送林瑾踏出房间，朝颜恰当出现。
“林姑娘，这是少主交代我给林姑娘的礼物。”
林珑刚欲打开，被朝颜一把摁住，她笑着说：“林姑娘，少主送的礼物贵重，还请林姑娘小心珍藏，莫叫人偷了去。”
言下之意：你一个人悄悄咪咪地看。
林珑道：“好。”
“礼已送到，朝颜就不打扰姑娘收拾，若姑娘有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
“多谢朝颜姑娘。”
屋外廊上，林瑾追上兰序，表明来意。
“殿下——”
林瑾知道林珑聪慧灵透，却不知她将局势看得如此清晰。他悬着的心再也放不下，对林珑的担忧显而易见。
“殿下，我不想阿沅卷入朝堂纷争。”
“初之，事已至此，你以为我想吗？”
林瑾沉默。
“是我唐突了。阿沅自嫁给殿下那刻起，就不再是林家的掌上明珠。”
兰序拍拍林瑾肩膀，声色沉重。
“只怕钟离文欢并未镇住南风泓仪，苏太师的死定和南风家有关。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初之以为，另有其人。”
兰序看向林瑾的目光沉沉，又看向飞舞的雪花，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毕竟苏太师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