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所言非虚
方云琦白了他一眼，道：“我当然记得清楚，我爹娘以前就是制衣的。而且，这里的人吃都是问题，怎么可能穿上如此贵重的衣衫。”
兰序：“……”
“看你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兰序又被噎了下。
【兰玉为何要送我到此？他只是想羞辱我吗？绝对不会。】
如果真的要废了一个人，必定让他手断脚残，无法张口，可他只是受了重伤，忍了一路的屈辱。
【兰玉，你究竟想做什么？】
“大哥哥，你饿了吧！”方灵儿将啃了一小半的果子递过去，兰序微笑着摇头，道：“我不饿，你吃。”
方云琦又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灵儿，不要管他。他说大话，吹大牛，让他饿着。”
夜已经深了，兰序耳聪目明，避开视线，拖着腿往外走。
沧渊跪地请罪。
“沧渊来迟。其实——殿下不必如此？”
“东西带了吗？”
沧渊奉上包袱，道：“属下在他们的吃食里动了手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殿下，这是药物和食物，还请殿下小心。”
“嗯。苏大人那边如何？”
沧渊回：“已离开花雁城，正往栢兰城去。”
“派人盯着，若有行动，即刻来报。另外，王知府所言非虚，你派人再查一查南香县。”
“是。”
兰序不是第一次查南香县，可前次探查，南香县并无异常。思及此，他心绪飞远，回头刹那，方灵儿正盯着他。
兰序被吓得一激灵，他收敛一身寒霜，道：“灵儿？”
方灵儿跑过去，仰着脑袋说：“大哥哥，我是相信你的。”
兰序微微一笑。
“灵儿饿了？”
方灵儿点点头。
兰序从包里拿出一块馒头，他本以为是肉。
方灵儿接过馒头，藏进怀里。
“我要和哥哥们一起吃。”
“好灵儿，今日的事不能和别人说，不然就没有人给我们送馒头了。”
“嗯嗯，我不说。大哥哥，我们回家吧。”
兰序望着她那只皴裂又稚嫩的小手，小心翼翼握在手里，一起往破房子里去。
一夜寒风，他竟然睡了过去。
兰序无奈苦笑。
【原来我也能睡着。】
他醒过来的时候，方云琦正盯着他，道：“不想饿肚子就开工。”
方灵儿躺在他怀里睡着，被方云扬一把抱走。
“大哥哥。”
方灵儿揉揉眼睛。
方云琦道：“赶紧走。”
兰序认命般跟在方云琦身后。
“昨日未留意，今天我看你很陌生，你不是南香县的人吧？你是从何处逃难来的？”
方云琦撇撇嘴，继续道：“你不了解南香县，在这里很难要到吃的。大家都在为吃穿发愁，所以你要装得可怜一些。”
“你为何不离开？”
方云琦若有所思，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道：“如果我是一个人，饿死在路上也就饿死了。可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不能死，我答应过我爹娘，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南香县，这里至少有一个破房子，给我们遮风挡雨，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们没钱没粮，离开南香县就是一个死。”
兰序看他小小的身影，与往日某些场景相合。
【留在这里痛苦，但不会死。】
“我们要去哪里？”
方云琦扬眉，得意道：“南香县所有的粮食都被大财主掌控，我们去他门口守着，或许能要到一些吃的。”
“守着？”
南香县东边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地势高的缘故，房子看上去比下面好很多。
大财主的房子看上去并不惹眼。
方云琦道：“我们就坐这里。”
大财主的门口坐满了像他们一样的乞丐。
方云琦小声道：“我打听了，财主今日要出门见贵客。”
“你怎么打听到的？”
“他家下人每日都要从偏门出去采买，我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听到的。”
方云琦嫌弃地瞟他一眼，道：“好好盯着，财主一出来，我们就冲上去。”
“嗯，好。”
兰序陪方云琦等了半晌也不见财主出来。他差点睡过去。
方云琦一脸的纠结，疑惑，不解化为失望。
“云琦，回去吧。灵儿和云扬饿不着。”
方云琦看他又在说胡话。
“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兰序也想和他分开，单独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