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风云未知。
楚氏母女离开李家村,一路走,一路歇。楚氏连遭打击,心神惧碎,才几日光景,整个人已瘦得形销骨立、走路摇摇,因而十几里路,竟是走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赶在天黑之前到了涼都城外,却发现今日城门已关闭,不让进了。城外河边桥上、大路两旁,好一些进不去的百姓已开始放下铺盖,就地为床,预备在此睡一夜。另一些稍有钱的,则花上几个铜板住进路边简易的小客栈,等待明早开城。
楚氏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一个女儿,身无分文,又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眼见天色已经黑了,心下也不由害怕起来。
“娘,咱们进不去了,怎么办?”李心梦紧紧拉着母亲的手,有些担心地问道。
楚氏拉了女儿坐下,抱住她道,“别怕,有娘在,咱们熬过今天晚上,明日天一亮,就可以进城了。”
李心梦点了点头,乖巧地靠在母亲的怀里。忽然,她感觉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不由问道:“咦,包袱里是什么?”
“怎么了?”
楚氏一头雾水,连忙打开包袱来看。不料一看之下,居然从未喜的小衣服里翻出了一个方整圆润的玉佩来。这玉佩晶莹通透,四角雕刻着精致的镂空龙纹,不是他物,正是夏子信留下的“订亲玉佩”。想是她刚才在家走得急,胡乱中不小心将此物收了出来。
“这东西太贵重了,可千万丢不得。”楚氏说着,连忙要放回去。
却听李心梦开口道:“娘,你快看,上面好像有字。”
楚氏听了,又将玉牌拿出来,借着城上微弱的光线凑近细看。谁知,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之下,竟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方方整整的玉牌中间,篆刻着八个字——东宫御制,出入不禁。
天哪!
她吓得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万万想不到,小世子给她的,竟是一块令牌!
“娘,你怎么了?”李心梦见母亲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有些慌乱。
楚氏却已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把玉牌拿在手上,匆匆把包袱收好,然后拉着李心梦起来。道:“梦儿,这……这是一块令牌,我们,我们说不定可以进城了。”
“真的吗?”李心梦顿时大喜。
楚氏用力点了点头,拉着女儿走到城前,向那士兵行了一个礼,问道:“敢问将军,现在还能进城不能?”
“不能!今日城门已关,要进城,明日再来。”
“如果我们有急事,要如何才能进去?”
“天大的事都不行,除非你们有官家令旗或是令牌。”
“有,我有令牌。”楚氏慌忙将玉牌递过去。
士兵听说她们有令牌,起先还不信,不想接过一看,看见令牌上的八个刻字,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他知道这东西可造不了假,而且普天之下,仅此一块,只是奇怪,这分明是明王世子的东西,怎么会在她们手里?
震惊之余,又不由上下打量起楚氏母女的穿着来。这两人怎么看都是平民打扮,丝毫不像是给皇宫、王府办事的。难不成,是何方小贼,偷了官家之物,拿来招摇过市?
想到这里,表情渐渐化作了怀疑,不由冷声问道:“这东西,是你们的?”
楚氏被他看得一颗心怦怦直跳,慌忙道:“是的。”
“大胆!”士兵怒喝道:“此乃宫廷要物,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说,你们是从何处偷来,若敢隐瞒,即刻将你二人抓起送官!”
“什么?”楚氏顿时惊惶失措,好端端的,她们怎么就被当成小偷了?
李心梦慌忙抢上去道,“这不是偷来,是子信哥哥给我们的!”
“莫要狡辩,就凭你们这身打扮,世子爷岂肯将令牌给你们?依我看,这肯定是从哪里偷来,看我不将尔等拿下!”士兵说着,动手就要去抓楚氏的包袱。
“不,不要!”
楚氏正吓得面色惨白,惊慌不已,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住手”,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留着短须、身上穿着紫色狮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镶青白玉麒麟带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护卫和一个老和尚,跳下马来。
士兵本自凶神恶煞,一见来人,连忙放开楚氏,道:“卑职参见侯爷。”
楚氏得已脱身,慌忙拉着女儿退开几步。
不料,他们刚退开,李心梦却突然惊呼了一声:“大叔?”
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花朝节那天,在护城桥上,差点骑马撞伤李心梦的那位林侯爷。
楚氏正觉得惊讶,不想来人听见李心梦的声音,眼中也闪过一抹惊喜。向她道:“李心梦,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记得,我记得你,我还记得后面那个大哥哥。”李心梦指着男人身后的石光。
男人道:“那天你匆匆离开,说是怕回家太晚,让你娘担心,想必这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