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昨夜里头宋殊眠睡得不安生,连带着谢琼婴的精气神都不好了些许。新婚夫妻二人被外头的丫鬟们唤起了床,起了身后很快便有丫鬟进来服侍起了谢琼婴。
昨日里头宋殊眠未曾细看,今一看才发现国公府里头就连丫鬟们都是盛妆丽服。顶头的那位丫鬟生得高挑,一副婀娜多姿模样,她扭着身段到了床榻边,对外头的宋殊眠说道:“烦请奶奶让让,我们还得服饰着三公子起身呢。”
昨天夜里谢琼婴起先发了那么大的火,这徐家换了新娘代嫁的事情现在早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若说徐司巧还算是正儿八经的尚书府嫡女,这替过来的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后来一番打听纷说才知道这人是泉州的商户女,死了爹娘后投奔去了尚书府当个表小姐。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丫鬟仆侍,这徐家安的什么心思他们还能看不出来吗?
这会子自然是瞧不起那代嫁的宋殊眠,又怎会把她当个正经主子来看待。
那样貌艳丽的丫鬟名席月,是服侍谢琼婴的贴身丫鬟。这会见到那新婚夫妻二人面上都有倦色,自然以为是昨晚洞房闹得欢了,转念想到她跟在谢琼婴身边跟了两三年,使了浑身解数也没爬上他的床,这会看着宋殊眠又怎会舒服。
宋殊眠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讨人嫌,便也只是依言起了身。那边一堆丫鬟们簇着谢琼婴服侍,宋殊眠转身就想自己去了净室里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谢琼婴说道:“郎君,我的丫鬟还在外头......”
既然安定了下来,那沛竹总要回她的身边的。
女子声线轻柔,丝丝婉婉好不动听,一张脸褪了胭脂俗粉却更显素白无暇。那厢席月见这宋殊眠这副姿态气得牙痒痒,心中暗骂那宋殊眠是个惯会勾人的狐媚胚子,这一声郎君也不知跟谁学的,唤得这样好听。
她这会心里头在那里编排宋殊眠,然却听得旁边的谢琼婴对她说道:“你去把人找来。”
席月没想到昨夜那谢琼婴都气成了那样,今个儿竟还应她。但她得了谢琼婴的指示也不敢反驳,只离开时候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狠狠地剜了那宋殊眠一眼。
宋殊眠得了好便对谢琼婴笑着说了声“多谢郎君”便进了净室。
旁边的丫鬟们也没想到这新来的少夫人竟是个这样的性子,不都说徐家自持门第,这府上教养出来的表小姐怎么这么没骨头?
而且看着自家的三爷好像还真就吃她这一套娇柔做派。
沛竹来的时候宋殊眠已经给自个儿穿好了衣服,只剩头发还未梳,那边谢琼婴整理好了行头已经去了外头的院子里头逗狗,此刻房间里头只剩下了主仆二人。
沛竹扯着宋殊眠看了一会,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三公子可欺负了小姐?”
宋殊眠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帮我梳个头,一会还得去拜见国公爷和长宁公主呢。”
宋殊眠在谢府的人眼中纵使是再不堪,再上不得台面,但既然人都嫁了进来,谢琼婴没说什么,那往后便是正儿八经的谢家三少夫人了,今晨自然还得去给长宁公主敬茶。
宋殊眠这边收拾好了行头就跟着沛竹出了屋门。
昨日盖了盖头宋殊眠没能看清这外头院中的景象,今才发觉其精巧细致。四周装潢都是镶金带玉无比奢华贵气,院中竟有一湖池水,上头架着一座木桥,庭院花草异石丛生,一副鸟语花香勃勃生机之气。
谢琼婴喜爱紫色,今日又是一身紫衣,脑袋上去了官帽,头发也束回了寻常的马尾样式,这会正蹲在大黄狗面前,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宋殊眠朝他走去,扭头便看到了他身边的席月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那蹲在地上的谢琼婴察觉到了宋殊眠的动静便起了身来,面色有些不善看着她。
宋殊眠素来会察言观色,即便谢琼婴脸上表情不是很明显,然宋殊眠却还是一眼就察觉到了。
谢琼婴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出来一会的功夫就又心情不好了。
“你昨天踹了大黄?”
大黄?宋殊眠的视线投向了谢琼婴身后的那只大黄狗,这会正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看上去一副神色恹恹、食欲不振之气。
宋殊眠竟将谢琼婴养狗这事忘了。
昨日李嬷嬷确实踹了狗,但她把人送到了地方之后就脚底生风溜回了徐府,就算同她算账也是没了法子。但若不是因为自己惧狗,那李嬷嬷也犯不着赶它,说到最后真要算起来的话,那还不就是自己踹了它吗?
她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是它先冲过来狂吠了一阵,我身边的嬷嬷见我受了惊吓,一时不知轻重就犯了浑......”
那边席月掐着嗓子说道:“狂吠?大黄向来最是乖巧听话,怎会无缘无故冲你叫了,你瞧昨个那一脚给它踹的,今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连早饭都不愿意吃了。”
昨天大婚大黄本被养在专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