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
而燕遥知闻声扭头,额前碎发的阴影底下一双猩红的眼瞳在黑夜里愈发狰狞可怖。
阿涟被吓倒,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两步。
那颗脑子离开盛放它的躯壳,却依旧是活着的,脑花底下一堆血管像是虫子一样蠕动,想要在燕遥知手上找个地方钻进去。
可惜它不知道自己找错了对象,燕遥知这身铜皮铁骨,放在旧世界也少有东西能破的,哪怕是道士用公鸡血混上朱砂墨来针对,也只是能让他感觉到刺痛而已。
可这个世界别说道士了,连公鸡这种生物都没有。
燕遥知手上的脑子很快失去活力,变成一滩烂泥,而在他眼中,这奇怪的玩意儿仅存的一丁点生机散去,彻底没了复苏的希望,于是他把烂成一滩的脑子随手甩开:“你们的祭司呢?”
阿涟压下恐惧:“阿公他带着人出去了,说是这些东西只是一些小兵,真正的怪物藏在大雾后面,他已经去了很多天了,但是他的声音一直没有回来!”
少女的嗓音发颤,带着哭腔:“阿公说这些东西想要咱们的身体,如果他在月圆的时候还没能回来,就让我们不计代价,护着村里的孩子冲出去可是、可是他走后没多久,村里的孩子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失踪,老人们也陆陆续续地生病,没了”
他们日日在不安里等待,警戒。
小渔村逐渐变成一个孤岛,没有外人进入,他们也没法出去。
“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我们怀疑他们很可能是被那些东西给所以看见你们两个外人能安全进来,阿珲才想请你们带着他妹妹一起出去。”
“阿珲?”
阿涟慢慢地解开腰上的栓绳,绳子的另一头已经被截断,上面沾满鲜血,她再怎么努力强撑,却还是落下泪来:“我们要等着阿公回来,我们要复仇;如果阿公回不来,我们也要复仇!”
燕遥知站在雾里,听见少女嘶哑的声音,心里突然不知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