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走小路,乘船沿泗水而上。途径徐州,相恂换了件得体衣裙。一路稳稳小晃,相恂撩开帘子,欣赏着徐州的乡县草市,在战争过后能恢复民生,算是当地官府拼死抵抗为民的功劳。
在淮水乘船,看书赏景,倏然听得一阵笛声,粗犷朴实,北方风格的调,是从未听过的曲谱,朴实亦可怡情悦性。
此地敦风励俗,百姓自在淳朴。
相恂带着小栀玉到茶馆听曲,看歌妓舞乐,去长街买糕点首饰。走了好几天,也算是玩玩乐乐体会到了从前从未有过的风景。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百姓,不再受皇权的压迫……
只是宫里派的侍卫一直监视着她,不免少些自由。
……
一路跋涉,从徐州往西北而上终于到了南兖州,南兖州为边境州县,受战争影响一直不太安稳,路上有小部分市集,和个别身着各色胡服,只是街上有很多兵在巡逻。
“禀公主,前面就是客栈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就在此歇息落脚吧。”相恂听见马车外的侍卫的话,便同意了。
进了驿馆,店家神色狐疑地打量着几人,随机开口:“几位是要过夜是吧”
店家的眼神一直转着悄摸摸打量着相恂,相恂警惕地往后站了站,订好房间后边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栀玉伺候着相恂梳洗完毕,戴上帷帽遮了脸,便准备离开了。
侍卫提前在店外等她,到了一楼传来热闹的说话声,都是来用朝食的行路商人。相恂收拾好刚要转身离开,没成想人太多,一扭头便撞上了个膀大腰圆,身穿皮裘的壮汉。
“失礼了”相恂道。
那壮汉一低头,只见是个玉软花柔半遮面的女子,一时贼心起,看着相恂要离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色眯眯地道:“诶,小娘子,你撞到我了”。
只感手臂上一阵握力,回头发现一个男人正看着自己,相恂吃了一惊,立马企图扒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诶别急嘛,姑娘你撞到我了,这茶水都撒到我身上了。”相恂低头并没有看见什么所谓茶水渍,小二端的茶水也离他间隔很远,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故意找事的。
“你快放开我家女郎!”栀玉上前要推开他,结果被这壮汉一把推到了地上。
“栀玉!”周围的吃茶商贩也都纷纷围观。
“这位哥,人家一个若玉女子,松手吧”周围有热心的客商站出来说话。
“这是我的事你们别掺和!”壮汉又转头看向相恂,一口不顺溜的地方腔银笑道“小娘子,我这一身价值可不菲啊,小娘子是赔钱呢还是,赔人呢”说罢便抬起左手把相恂的帷帽摘掉了。
相恂眼前一晃神,瞬间慌张地低下头。
心狠狠一跳,眼里是不尽的慌张,她见手挣不开,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这位郎君,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我大宋人吧,身在异国竟敢随意调戏女子,你不怕被人唾骂吗?况且,我只是没注意撞上你道歉了,你又何时被洒上了茶水?”
“哈哈哈那又怎样,我在宋每年商贸互市挣有不少地皮房税金银,我有的是钱。何况你们宋国每年给我大魏进贡多少金银器皿哈哈哈,战败就是战败了!”似是被说恼了,说罢就要拉着相恂走。
相恂正挣扎着边道“你们鲜卑人竟是如此无礼!小心我报官了!”
相恂不知所措,红着眼求助周围的人,可周围的人见他腰上有剑,都散了。
这时只见一把折扇,倏地从相恂面前飞过,扬起了她额前碎发,打在了这壮汉拉着相恂的左臂上。
“啊”壮汉惨叫一声,相恂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好几步,去把栀玉扶了起来。
可刚要离开,那壮汉发现伸手,一怒之下再次抓住相恂的胳膊一把往回拽。
相恂只觉胳膊一阵痛,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回退。
簪子在挣扎中被打掉在地上,青丝散乱。
“谁?谁刚才干袭击我?出来!”
“我!”
只听见几步外一道清亮又沉稳的声音传来。周围人都循声望去。
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正漫不经喝着茶,一身水墨长衣,正襟端坐。白皙修长的手放下茶盏,缓缓抬起头,生的俊秀非凡的一张脸上显出不屑的情绪,一双微微上挑的眼里是深邃不明的眼神。
萧筠不慌不忙地把头上的草帽摘下,却在一瞬之间扔出,精准地砸在那鲜卑粗人的脸上。
“啊!”
他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长剑,走了过来。
萧筠看了一眼往后退的壮汉,眼神凌厉道:“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没想到还是不收敛”。
“一个毛小子!你敢打我!”壮汉揉了揉眼,要出拳,萧筠伸手把相恂拉在身后,灵活侧身躲开。抬手迅速出击,打在壮汉的腹部要处,看似柔和的动作却藏着刚劲。最后一脚踹在胸上,踢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