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偷偷趴在人家房顶上羡慕,还是诉说自己的,思念......
老家伙,去天上享福,早把自己忘了吧,还舍得回来......
安澜嘴唇翕动,这老道活脱脱就是个老顽童,没少骗走过安澜的烤鸡,连替乡亲帮忙得的一小坛酒,都让这老道挖了去,安澜狐爪子要抛出火星子了都没找着,夜里偷剪玉衡子的胡子,还被他剃成了秃狐狸。
总之这老顽童照顾幼崽实在算不上细致,两人互怼的话脱口而出,关心的话倒是难以启齿了,安澜甚至没正经叫过几声师父,什么老登,花胡子,马扁子,诨名倒是起了一大堆。
师父......
半是师,半是父。
在山上学道学法时,总是变着法儿地偷懒,能拖一天是一天,下了山之后倒是铆足劲地苦修,一刻不敢停歇。
往事种种,开了闸尽数涌进安澜脑海,安澜最终什么都没说,手搭在门边的柱子上,两眼泛红,鼓着两泡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榻上之人蓦地一声怒喝:
“孽畜!竟敢行秽乱之事!”
安澜脑中似有金钟一响,迷雾顿散,眼前哪还有什么老道,对着空荡荡的竹榻,安澜恍然,记忆深处那间朴素竹屋何曾种过那么些艳丽惑人的美人骨?
再往旁边一看,自己扶着的哪里是什么竹柱,分明就是个俊美邪魅的男子,身姿挺拔修长,安澜的手正按在他的胸膛,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和狐耳都露出来了,一双眼也泛起蓝光,如一汪清亮湖水,安澜自己竟毫无察觉。
确实未设结界,安澜心中警铃大作,是自己早已入了鬼域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