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云宸还在熟睡,忽觉鼻尖一阵痒意,他极力克制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睁开眼,便见到释宁那张得意洋洋的俊俏脸庞,而他手中的那根兔尾草,无疑是令自己于梦中惊醒的元凶。
自认为脾气极差的萧云宸伸手便圈住他的脖颈,将人牢牢压在身下。
这会儿用力过猛,加上释宁毫无防备,两人鼻尖紧贴,险些吻到了一处。
便是如此,萧云宸只失神一瞬,便佯装气势汹汹道:“大清早把小爷闹醒,不要命了?”
若是他的脸色不那么红润,声音再大些,气势再足一些,说不准释宁还真会被他唬住。
可这会儿,释宁一个鲤鱼打挺反倒是把他扣住,笑道:“娘们唧唧的,还敢自称小爷!”
秉持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宗旨,萧云宸铆足了劲要翻身做主,涨红了脸也未能如愿以偿,只得使出杀手锏——
利用未被束缚的双手,趁其不备,挠其腋窝,令其不战而败。
于是乎,两位年纪不大不小的少年便在榻上滚作一团,非要争出个高低胜负来。
禅房外,觉光方丈立在房门前,听着屋内的动静和间或间两位少年的嬉笑声,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又悄悄地转身而去。
待两人玩闹到日上三竿,两人才歇了战起身。
释宁理了理身上的纳衣,又换了一身灰色长衫,头上戴了个白色幂蓠。
萧云宸则是换了一身琉璃色云锦长衫,衬得他俊逸潇洒,直教人眼前一亮,赞一声翩翩公子。
还未用早膳,释宁便将他往山下拖去。
山下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镇,两人各自挑了一匹快马,往皇城而去。
“萧云宸,多年未见,不如跟我比比驭马之术,看谁更快到城门口,如何?”释宁拉紧缰绳,一张俊俏面容掩在白纱之下,嗓音清亮悦耳。
萧云宸未作思考,便含笑着点头应允。
不曾想,他才应下,释宁便已打马往前跑了一大段,真真是狡诈至极。
好在这一段路都是崇山峻岭,不用担心撞到什么人,否则以这两人搏命般的架势,还指不定要闯出什么祸端。
两位少年的身影一灰一青,在这山林间策马奔腾,衣袍翻飞,好不自在!
不到一盏茶,两人便来到了皇城的西便门。
皇城分外内外城,内城九座城门,外城五座城门,九门走九车,内城的正门便是位于正南方的真阳门,外国使臣觐见皇帝时便从此门而入,而箭楼正中的大门专走龙车凤辇。
外城北垣西段偏东和东段偏西分别为西便门和东便门,是为臣民出入皇城而修建。
面前的西便门气势磅礴,城墙巍峨,高耸入云,石阶廊道的尽头便是城楼,城门口立着两排高大威武的带刀守卫,面色肃穆地看着两长条排队进城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地查他们的通关文牒。
两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一阵喧闹,后边排队的人也开始围了上去。
走近一看,原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被拦住了去路,正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老者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哀嚎道:“还有没有天理,你们这般欺负老叟,老叟不活了!”
领头的侍卫走过来,大声呵斥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老汉,没有通关文牒还想入皇城,再吵嚷便捉你进天牢!”
那老者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泪水涟涟道:“老叟孤苦伶仃,千里迢迢来皇城寻亲,你们这群人好狠的心,竟要捉老叟去天牢……”
许是这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模样令人心酸,旁边的百姓也有些看不惯了。
“你们这些吃朝廷俸禄的别太过嚣张,皇城之下便不将百姓们放在眼中!”
“可不是,昔日洛哲清洛大人任皇城九门提督时,那可是待民如子!”
“为官者不仁啊……”
众人指指点点,对那两排带刀侍卫一番数落,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却又不敢生出太大事端。
这会儿,释宁和萧云宸也走了上去,一瞬不差地看着那位在地上撒泼的老者。
只见带刀侍卫站成一排,将神情激愤的百姓闷拦在门外,而那老者已借着混乱,偷偷钻进了城门,眼看就要拔腿走人。
释宁与萧云宸对视了一眼,随即对着众人放声大喊道:“这老汉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话音一落,那老者便运起轻功,欲迅速逃离此地。
当下众人闻声望去,那人却已飞去老远。
老者正自鸣得意,正飞身上了屋檐,便突然被自身后探出来的一只手擒住了双肩。
他连忙将内力凝于掌心,五指成爪状,朝身后之人狠狠抓去,不曾想那人更快地扣住他的手腕,一脚将他膝盖骨踢碎,令他当即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后面追上来的带刀侍卫,未给老者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