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棉在外游历的时日虽说不算多长,但也有些时日了,在外的生活跟在家中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回到家中倍觉舒适温馨的她只想美美地睡个懒觉,好好休整休整。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大清早的,沐家就来了不速之客。
沐鱼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早早地就跟沐老爷去了自家的医馆帮忙,是以,沐家宅院里就只有沐夫人和沐棉。
沐夫人起的挺早,听到匆匆的敲门声,也没做他想,就下意识地打开了门,这一开门就傻了眼。一帮人就跟强盗一般挤进了沐家,为首的那人面无胡须,声音尖锐,一看就是个内侍,他表面上说话客客气气的,自称是给二皇子府上当差的,说是二皇子殿下听闻沐棉姑娘年纪轻轻就医术精湛,想请她过府一叙。但他行事上专横霸道,不等沐夫人回过神来,就强硬地带人闯了进来。
“沐夫人,不知沐棉姑娘此刻在何处?请她整理一下,跟随杂家去二殿下府上稍坐片刻吧。”声音尖锐的内侍怪声怪气地催促道。
沐夫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沐家尊祖训,对于达官显贵,一直都持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二皇子这种身份的人物按理说跟沐家风马牛不相及,压根都不会有交集,今日这场面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管来人所说是真是假,女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沐夫人稳了稳心神,当机立断直接回道:“各位大人,今日委实不巧,小女沐棉不在家中,鄙府现在只有民妇一人在内,且小女对医术也只是略懂皮毛,这些还都是她爹闲时教着玩的,贵人府上要是有人觉得身体欠安,应当请太医才是。沐家人只是民间郎中而已,平日里也就给几个平民百姓瞧瞧头疼脑热罢了,实在不敢耽误贵人。”
“既然沐夫人这么不配合,那就休怪杂家得罪了!”
二皇子的手下岂是这么好打发的,那内侍见沐夫人不愿交人,挥了挥手,就指示带来的随从进行搜查。
来人的声音和沐夫人阻拦的声音,惊醒了沐棉,沐棉匆匆穿上衣服,怒气冲冲地打开了房门迎了上去……
……
自从与沐棉告别,宋承翼这边忙得马不停蹄,他回到京都的第一天连宋府都没顾得上回,忙活着交接公务,一直忙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又匆匆回府去给母亲请安,原因还是急不可耐地想请母亲选个黄道吉日赶紧去沐家提亲。
“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俘虏了我们翼儿的心啊?”国公府宋夫人笑问。
“她家就在京城,世代行医,姓沐,母亲您可能不知道,沐家人医术高明,心地善良,棉棉她更是如此。”宋承翼连忙答道。
这个答案明显不在沐夫人的心理预期之内,她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婚姻大事,哪能像你这么冒失,瞧瞧,这段时间光忙你大哥的婚事我都快忙糊涂了,等过段日子给你大哥办完婚事,你再把人家沐姑娘带来给娘看看,娘也得认认人,要是弄错人了岂不是要闹出笑话?再者,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与你大哥都是娘的好孩子,等娘腾出空来好好计划一番你的婚事,也算不怠慢了人家姑娘。”
毕竟长幼有序,国公夫人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他自己再急,也不可能立马就把沐棉娶回家,沐棉这么美好的姑娘理应得到最好的,该有的三礼六聘和尊重是最不该缺的,自己这边该好生准备才是,宋承翼心想。
“那我过两日就把棉棉带过来,母亲,棉棉真的是特别好的姑娘,相信您见了她一定会喜欢她的,还有她家室简单,心思纯净,您到时候可别拿那些无聊的规矩约束她,更不能给她压力,孩儿就喜欢她的自由烂漫,最讨厌那些扭扭捏捏的木头小姐……”
听着宋承翼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宋夫人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手指头都不觉攥了起来,大儿子之前为了一个小官之女要死要活,如今小儿子更是出格,直接找了个市井小民,这让自诩血脉尊贵的她很难接受。
不过难忍归难忍,即使是棒打鸳鸯也该徐徐图之,省得母子离心,是以国公夫人面上还是尽量维持着和颜悦色。
宋承翼本想再跟母亲说说沐棉的好,鹿鸣的急报打断了这场母子间的谈话,他派去暗中保护沐棉的下属传来了令他震怒的消息……
……
沐棉在安慰了自己母亲之后,还是被二皇子的手下带走了,无缘无故地惹来皇子的关注,沐棉也觉得奇怪,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此事应该还跟军中那场疫病有关,又或者说是跟宋承翼有关。
平头百姓哪里会关注皇家的事,沐棉也是如此,只知道个大概,且压根不会真正往心里去。
宋承翼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说那些复杂的朝堂争端,他们之间互相吸引完全是出自对方本身,与家世背景通通都毫无关系,所以很多东西其实一直都被他们忽略了。
后知后觉的沐棉现在才刚刚回想起,宋承翼不光是宋国公之子,同时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太子的表弟,而二皇子是宫中贵妃所出,二皇子和他们之间理所应当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