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翻个白眼,林录然说这种假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反正她没伤着哪儿,就懒得和她计较。
“阿母,你跟阿爸今天工作还顺利吗?”林录然看姜昀没有揪着她漏洞百出的话不放,心下稍安,顺口问起他们今天的情况来。
姜昀含在嘴里的一口水突然噎住了,她能怎么说?说她今天压根儿没开成张吗?
林怀知跟她不愧是夫妻,看姜昀反应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咳,就…还行吧,一般。”林怀知习惯性捋了捋不存在的额发,摸空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平头,尴尬放下手。
“我懂,失败是在所难免的,难为你们一把年纪还要受挫了。”林录然根本没有给自家老父亲和老母亲留面子,故作老成,扼腕叹息,一语戳破真相。
眼看着姜昀额角的青筋微微抽动,林录然识相地跳进浴室,“哎呀,我真的好脏,得赶紧洗洗。”
姜昀和林怀知对视一眼,便默契地收回目光,为怎么发展业务各自神伤。
次日,姜昀起大早选了块儿风水宝地,负阴抱阳、背水面山,离家只有一千多米,位于几条街旁的山坡顶,周边商户稀疏,坡下就是一条美食街。
这地儿往下俯瞰,天色朦胧,山城早间的烟火景象尽收眼底,别有番趣味。
“下次可以带他们一起过来逛逛。”姜昀伸伸懒腰,开始摆放她的营业物件。
两把折叠椅对向放置,装东西的箱子倒扣再铺上布,一支算命幡插在她坐的椅子孔里。
算命幡上是林录然自告奋勇帮她写的标语,【姜大师算命】。
幡帜右下角一排小字,【先付后算】。
往下还有行蚊子大的迷你字,【本次算命结果最终解释权由本人所有】。
再撑起从中医馆外顺来的遮阳伞,一切就绪!
天色愈发盛亮,不少去早市抢购新鲜果蔬的阿姨路过此处,老远就看见平时空荡的坝子多了一个算命摊,也没见着摊主在哪儿。
不远处有名女子,似乎正在练功,只见她动作不疾不徐,却沉稳有力,一会儿作出虎爪的形态,一会儿作出金鸡独立的姿势。
阿姨们越聚越多,甚至有人鼓起了掌,“妹儿,你这功夫可以哦,是哪个机构的啊?我正想给孙女报个武术班强身健体哩。”
姜昀只是想活络下筋骨,她这算好吗?以前练五禽戏的时候,四长老总是嫌弃她动作不标准,说她发力和吐气方式有问题。
“没有没有,我不会教学,就自己练着玩的,我是算命的。”姜昀指着旁边的幡帜,极力向她们宣传。“喏,各位姐姐,这是我的摊位,有空可以来算一下嘛,我算卦很准的,收费也不贵。”
阿姨们纷纷露出怀疑的表情,“年纪轻轻,好的不学,专学骗老年人钱嗦。”
“就是,看着多正经一人,居然搞这些名堂。”
阿姨们三五成群地带着对她的鄙夷转身离去,边走还边回头用痛心疾首的眼神谴责她。
“我骗谁了?我真会算啊。”姜昀很无奈,长得美又不是她的错。非得一身道袍、雪鬓霜鬟的,看上去才像算命的吗?
“卖手抓饼的阿姨今天没摆摊,你问问阿晨吃什么?行行行,知道了。”邓家齐从雾城大学侧门出来穿过马路,走到巷子里一家烧麦店给室友按口味要求买早餐。
这家烧麦店生意火爆,邓家齐犹如一缕幽魂飘荡在顾客中,他昏昏沉沉跟老板说完打包要求,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包子,硕大的黑眼圈快掉在颧骨上。
他吃到一半眼睛都快闭上了,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我可以坐这儿吗?”
嗯?是在给他说话吗?邓家齐抬头望去,视觉被那张美艳英气的脸强烈地冲击,惊得他忘记回答,只痴痴看着人家的脸。
姜昀眉头紧皱,这孩子年纪不大,怎的面泛黑云,眼下乌青呢?
她径自坐下来,对邓家齐说到,“孩子,我看你面色发黑,运势受阻之相,轻则口舌是非,重则有血光之灾啊。我可以帮你指点、化解,收费也不贵,你看...”
邓家齐见漂亮姐姐坐下来才回过神,为刚刚自己的反应感到尴尬,正想跟人家道歉。谁知,对面的漂亮姐姐就跟个老神在在的江湖骗子一样,开口叫他拿钱算命,怎么,他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邓家齐警惕地把包子一口吞进去,不等姜昀说完,捞上给室友打包的早餐,撒腿就跑。
姜昀扶额,现在的人都不信这一套了吗?
“姐姐,你的两笼烧麦,一笼灌汤包,一笼蒸饺。”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了好几趟给姜昀送餐。
转念一想,她这两天连个早餐钱都没挣到,顿时又悲从中来。刚刚说的那什么武术班,要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