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
“现在不只是他们的家事了,请您马上按规矩,抓人回衙…回警局审查。”林录然掷地有声,看热闹的人对着两个警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
胖警察面色难堪,对身后的瘦猴儿警察挥手示意。“小刘,上去把时老二铐走。”
然后像是为了给围观的群众一个交代,胖警察又特意扭头补了一句,“我先带他们两回警局,做个伤情鉴定。”
警局门口,一位女警送林录然和时沛出来,林录然双手打着石膏,绷带挂在脖子上显得她有点滑稽。
“时沛,我们已经联系了你母亲,那边…你还是亲自回个电话吧,好好跟你母亲说一下情况。”女警欲言又止,语气满是同情。
这家人真是奇怪,每个月都报几次警,一到警局这孩子又改口,说他爸并没有家暴他,都是他自己摔的。据说孩子的母亲已经在国外再婚了,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孩子的继父接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时沛的伤势越严重对方听上去越开心。她对这个孩子很是心疼,又没有办法。
林录然不清楚别人家的弯弯绕绕,现在也没心思关注,天已经黑了,她必须马上回家。
林录然匆忙让时沛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文件后,一晃眼就消失在街道尽头。时沛刚想说给林录然道谢,再帮她叫个出租车,一抬头人已经跑出去老远。
“怎么样?”隐隐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声从归属地显示为海外的号码中传来。
“他把我从二楼推下来了”时沛平静地陈述,好像发生的一切与他本人丝毫不相干。
“你听起来没事,只摔断腿了?”
“没有,有人接住了我,她脱臼拉伤了。”
“哟,运气够好的呀。你以后可离人家远点,免得把你的霉气传染给人家,那不就恩将仇报了,哈哈哈...”年轻男声自顾自地笑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年轻男声又阴恻恻地威胁,“最后半年了,别让我们失望,我爸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再有下次,他就要亲自动手了。”
不等时沛回答,电话就挂断了,他维持接听的姿势站在原地,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时沛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路过一个垃圾桶时闻到熟悉的浓重药味,往里面定睛一看,是一堆绷带和碎成块儿的石膏。
时沛摸出衣兜里他捡到的那枚缠着红布的硬币,捏在指尖摩挲。他看得清楚,这女孩朝他爸掷出个东西,然后他爸吃痛放松力气,才给了濒死的他一丝喘气的机会,之后女孩儿徒手接住二楼坠下的他,居然仅仅只双臂脱臼和软组织损伤,现在还能自行碎掉石膏。
“林录然?”时沛眯起双眼,轻笑一声,收回微微发热的硬币,硬币在黑暗中发出极细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