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有一条蝴蝶项链,我摘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鹿槐眉眼乖顺,拨开后脖颈的头发丝,捋到了前边来,难得的如此配合我。
帮她戴好后,她对我微笑,笑容似这初冬月光,眉目淡秀,眼神中有一种一目了然的柔色与信任。
“真好看。”我说。
那个领口之下的项链吊坠细微地来回晃动,我喜欢她的项链,还有戴着项链的脖子。此刻,我想把它含在嘴里。
接下来,我发现鹿槐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很难察觉到,但我注意到了。
我们走着,前往公交站的方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从来有半个手臂之远,肩膀不会碰撞到彼此,而此刻她的动作就像一只不想被看穿却渴望被抚摸的小猫,悄悄接近我。
主动和我亲近了。
回到尼和书店,我主动送鹿槐回到家楼下,她也没拒绝我。
今天晚上的她格外乖巧顺从,往日的淡漠高傲一并消失不见。
她住在阴暗破旧的筒子楼,楼道的灯居然坏了,年久失修。我毫不犹豫往楼梯口里走,鹿槐及时拉住了我。
“我自己上去。”
“太黑了,我送你上去。”
“我早就习惯了。”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把这个习惯改掉了。”
鹿槐没再坚持,任由我送她上楼,她安安静静地走在我前一个台阶上,我跟紧其后。
我万万没想到鹿槐每日所走的楼道居然是这副鬼样子,空气中充斥着各种事物陈陈相因的古怪气味,拥挤囚隘,走廊间晾着终年阴湿的衣服,惨绿的一盏灯在走廊尽头忽明忽灭。
这让她一个女孩怎么走啊。
终于到了六楼,我们站在没有一丝光线的走廊道,鹿槐心虚地压低声音对我说:“送到这吧,你快点回去。”
“我要看着你进门。”
鹿槐有些无语:“我家门就在你身后。”
“?”我往后一看,果然有一扇铁门,似乎还能隐约听到里边传来电视机播放节目的声音,想必正是鹿槐提过几嘴的姑姑,我往旁边轻轻一挪脚步,“那行,你进去了我再走。”
“嗯。”
“等等,鹿槐。”我忽然叫住她。
鹿槐开锁的手一顿,“咋?”
“你欠我两件事,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复吗?”
“什么事?”
“明年八月陪我去钱塘江观海潮,后年高考填志愿也要记得和我说。”
鹿槐今天真的很乖,乖的不得了那种,借着微弱到甚至没有的光线,我看见她轻轻点头,默认了。
我眼睛一亮,怕她反悔,赶紧伸出尾指,折成弯曲状,“pinky swear?”
鹿槐非常无语地说:“你幼不幼稚,还拉勾约定,this isn''t cool at all!”
扔完话,她拧动钥匙,进门之际又回头淡淡地看我一秒,我费力地冲她笑了笑。
她大发慈悲地赏赐我一记白眼,砰一声,把门关上。
我在原地站了会儿,笑够了,才慢悠悠地转回幽暗的楼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