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活的太幸运了,不用经历人间疾苦,也不缺爱,也许我身上的苦难在你眼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惊世骇俗,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其实比我惨的人多了去了,我这些苦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呢……所以你不要同情我,不要为我流泪,我不会因此感激你,生命无时不需要生长,而外边却不永远是日光和温暖的风,我冷血,铁石心肠,麻木不仁,是苦难教会我保命的东西。”
鹿槐眺望远方,前方却一片黑暗,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她明明就在我身边,可她孑孓一人渐渐远去……
凭什么……凭什么大人们用年岁才明白的教训,上天却轻轻松松施加给了鹿槐,她多说一个字,足以撑破我理所应当的认知。
我想张口,我想竭尽全力告诉她,我爱你胜过于同情。
我爱你破碎的灵魂胜过于所有肤浅的浮面。
鹿槐看了看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和你说这么多么,知道为什么在饭堂里看你第一眼就对你笑么,知道为什么在整个班里我只和你走近么?”
一直困扰我的迷雾再次浮现,我感觉一种强大的无形的恐慌,占据了我心头。
这一刻我忽然不想要这个答案了,我宁愿自我欺骗,欺骗自己在她心里是特殊的,欺骗自己她会在某一刻对我隐隐心动过,可她还是说了。
她终究还是说了。
她说:“因为你像我死去的弟弟,不是说外貌,而是身上的气质,性格,行为,我有好几次在你身上似乎看到我弟弟回来了,但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他长眠地下,没法醒来了,而你是你,你不可替代,我不该把你当成他。”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眼泪刷刷流,我第一次流这么多泪。
我像一个玻璃器皿,内心抽成了真空,里面装满了维持生命的液体,而我在慢慢碎裂。
那也是特殊的一个,不是么?
她爱她弟弟,我应该庆幸的,庆幸自己像她弟弟,不是么?
对,我应该怀着庆幸去接受现实,如果没有这个庆幸,像鹿槐这样的人,她不可能和我有一丝一毫瓜葛,可能都懒得瞧我。
我应该感恩这个巧合。
哭着哭着,我忽然笑了,也许有些狼狈,但我好像又找到了一缕希望。
鹿槐不明所以:“你这是哭还是笑?”
我抹了把眼泪,深呼吸几口,调整了呼吸,抬头朝她看去,坚定道:“鹿槐,以后我陪你吧。”
我陪你行过黑暗,直到天光大亮。
不止仅此,我想带你去有太斯蒂冰淇淋的地方,带你穿过铁栅栏追逐光阴和海浪,给你我无比成功一生所获的钱财,和仅此一颗无比赤诚的真心。
我想给你一百分的爱,这样以后有人给你一百倍的爱,你都觉得,他们比不过我。
鹿槐大吃一惊,“陈浥,你没事吧?”
我摇头,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说给她听:“鹿槐,你是我的不动锚。”
鹿槐保持着震惊的表情:“不动锚是什么?”
我解释道:“不动锚所缚系的船只往往停泊在固定地点,鹿槐,以后我只围绕着你转,做你的小狗,你让我干嘛就干嘛,随便使唤我,我只听你的。”
看样子,鹿槐真的被我吓的不轻,她罕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怕。
下一秒,她忽然对着虚空大喊:“爱因斯坦!”
“?”
画风突变,这回换我怔愣了。
她拿出不顾一切的架势:“爱因斯坦,请把陈浥的脑子还给他,打扰您老人家了对不起!”
“……”
我感觉我的脸被风抽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鹿槐挤出勉强的笑:“还给你了没?”
我一脸无语。
鹿槐抿了抿唇,默默往右边一移,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坐远了。
我用严肃的口吻道:“你别装傻,鹿槐。”
鹿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明明是你语出惊人,什么做我的小狗……你做个人不行嘛。”
我真是……
她有时候真的可爱而不自知。
鹿槐梅开二度:“还有我是你的什么不动锚,我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不是你的……”
我想骂人。
时染序你丫的我祝你今晚睡觉塌床板上厕所被屎水溅屁股洗澡时错把马桶清洁剂当成沐浴露时染序对不起!鞠躬!
呼,爽。
我扯了扯嘴角,僵笑:“好了,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对了,这是棵什么树?”
“蓝雾树。”
“哦,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回吧。”
“行,那周末愉快。”
“你也愉快。”
一点也不愉快,我心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