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方才未关严的窗,余稚龄看见了洛寒酥摆在桌面上的早餐,远远的能看见几个盘子,却瞧不见其中的食物。
“不用等郑铎吗?”余稚龄拎着裙摆走出来。
“他下朝回来有他吃的,咱们先吃咱们的。”洛寒酥显然有她自己的安排。
洛寒酥的目光落在了余稚龄的身上,那条长裙、披在肩头的外裳,每一处恰到好处的裁剪,都在烘托着她的气质,勾勒着她的身形。
洛寒酥向后仰着身子,她觉得能送出这样衣服的人,是真的对余稚龄很了解。
余稚龄拎着裙摆转了一圈,弯弯的唇角笑着,向洛寒酥问道:“好看吗?”
洛寒酥应声道:“好看的……”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回答,她却有些哽咽住了喉咙,那样灵动轻快的姑娘,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余稚龄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却没有说话。
毕竟在她的心底里,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她是否应该在细微之处,发生改变。
“昨天四皇子在紫玉坊吃的还好?”余稚龄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昨晚的事情。
“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的。”洛寒酥说起昨晚的陈善宇,忍不住笑起来:“只知道这位出身高贵的皇子爷,点了一份茶水,就再没有别的了。”
洛寒酥如今想起来,忽然有些心疼郑铎。
“就一壶茶水?”余稚龄重复着洛寒酥的话语,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虾酱涂抹在薄饼上:“如此看来,他是真的神经紧绷,草木皆兵了。”
洛寒酥奇道:“何以见得?”
“他时刻留心着郑铎的话语,以至于没有精力关注茶水的问题。”余稚龄手中的薄饼已经卷好,她微微一笑,在三言两语间,看透了陈善宇的心思。
“难道不是提防紫玉坊的人?”洛寒酥问道。
“也有可能。”余稚龄并没有否定洛寒酥的话语:“陈善宇在朝野中这么些年,又是踩着陈皇上去的,手里总归有些人脉,既然能够选择紫玉坊,就一定是在之前,调查过的。”
洛寒酥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余稚龄刚刚卷好的薄饼已经吃下了肚,此时的她又在卷另外一个,她一面卷,一面想象着再次感受的唇齿留香,可奈何洛寒酥眼巴巴的盯着,她只能忍痛割爱,将手中的薄饼送了出去。
一碗虾酱,只有那么些大块的虾仁,能留给第三张的,是一些算不上小块的碎末,其实倒也没什么,那些小块的虾仁,甚至要更有味道,可是在之前已经享受过了,再来的小块,就如何也不能够满足了。
“原本也没想着四皇子就能答应下来。”洛寒酥回想起郑铎和陈善宇之间关于万国令的谈判,这样和余稚龄说道。
余稚龄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洛寒酥的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比划着,为这件事情做着分析:“如此看来,万国令的碎片倒不是四皇子散落出去的了?”
余稚龄道:“既然是能够查到的,那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与他有脱不开的干系,就比方说第一块碎片能够出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京城,京城里一定有人和外面相互照应。而且这个人还一定要有些权势和能力。”
“可这个人一定是陈善宇吗……”余稚龄忽然有些犹豫。
直觉上的感知让她觉得,陈善宇爽快的答应、迫切的表现,和追寻到的关于碎片的消息,这其间,一定有一方是有问题的。
可是这中间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呢——余稚龄忽然抬眉,看向洛寒酥:“你吃好了吗?”
“怎么?”洛寒酥问道。
“去找一趟公子荼雩,东西是他给的,破绽还是应该从他身上找。”说话间,余稚龄已经站起了身。
“幺姑是来找公子的吗?”如同福娃娃一般的小女孩不知从何处蹦跳着走了出来。
明明是漂浮在湖心的画舫,四面环水的位置,却只有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路能够到达。
那条小路在众人的眼中通往旁边的翡翠楼,却从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终点,在一处低矮破旧的瓦房。
余稚龄弯下腰将胖乎乎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小枣这几天又去哪里玩了?”
被唤作小枣的福娃娃不满意的一噘嘴:“小枣才没有呢,小枣最乖了,是幺姑好些日子没有来,才没有见到小枣的,才不是小枣的原因呢。”
“哦,是嘛?”余稚龄笑着,伸手摘下了她鬓间的小花:“那这个是哪里来的呢?公子可从来都不喜欢鲜花。”
她的话语如常,却丝丝的藏着警告。
小枣鼻子一哼,一股浓烟喷出,方才还躺在余稚龄手中的小花,立刻化作灰烟,没了踪迹。
余稚龄也不恼,她抱着小枣的手臂向上动了动位置:“小枣出手太慢了,刚刚那朵小花,我已经记住了模样。”
这两个从自己手底下走出去的年画娃娃,余稚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