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投向渺远的远处，微微一笑。
王平可把她往外面拽，“快先离开。”
“离开又解决不了问题。”司楚反拽住王平可，问道，“他们的依据是什么？”
王平可愣了下，这脏水一通泼下来，哪还需要什么依据啊。
“你有识妖的能力。”她见司楚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只好停下来，“其余那些各种天赋般的行为都成了佐证。”
司楚有些无奈，她能飞快掌握修真界的基础功法是因为她本身基础就很好，虽说玄术与修真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毫不相干，但本质都是凭人自己的基础素质和学习能力。她修炼了玄术两百年，其中要义早已掌握清楚，因此修真的基础功法对她来说就是洒洒水。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能力练习修真功法可比两百年前她从一无是处的小白开始学要容易得多得多。
可这与天赋有什么关系？可能在外人看来是吧……
她轻笑一声，这时候还有点想念那杯苦到肝肠寸断的酒了。
王平可看着司楚意味不明的表情，心底竟然泛起了难过。她相信司楚不是妖，但她又的确有着很多秘密，甚至……王平可想起那句骇人的“又死了”，不由得打了个颤。
“楚楚，你停在这不动也不能解决问题啊。”她忧心地看过去。
“问题解决不了，可以解决人啊。”司楚轻飘飘撂下这么一句，足尖一点，消失不见。
王平可愣在原地。
她扭头看了看左右，四周皆一片安静，独留她一人。
“……”姐，你就算真的看不起修真界也不要这样吓唬人啊！
南苑月半山腰是块灵气十足的风水宝地，用来容纳学员的楼阁依山而建，中有长桥横跨而过，连接各个亭台。若是第一次来却没有人引领，多半会在这高低冥迷的楼阁中迷路。
司楚越风而行，轻轻松松找到了那群人聚集的地方。她在一处楼阁顶上住了脚，兴味十足地看着下面那群义愤填膺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甚至扬言要将她赶出南苑月。
“司楚潜进南苑月的这些日子，任意妄为，甚至还截走了留仙镇的陶妖！这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同类？”一人喊道。
余下人也随声附和，“我道她是哪里学来的伏妖功法，肯定是和那陶妖商量好来懵我们的！”
“若是放任这样的妖怪肆意进入南苑月，那修真人还如何处身，那修真界的颜面又何存？”
这帮人连南苑月的门槛还没跨进，就开始为整个修真界担忧起来，真是用心良苦。司楚心中轻笑，她手腕一转，一张符纸出现在她手中。
司楚面不改色划破手指，在符纸上写写画画，弹指之间那张符纸燃烧起来，火舌蔓延地很快，眨眼间便只剩灰烬。
那些灰烬顺着微风飘向空中，明明这般轻如羽毛的东西应该顺风朝上飘，结果它们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下纷纷落去，瞬间沾在了近一半人的身上。
沾了灰烬的人上一秒还愤慨出声，脸色因怒气而通红，下一秒就不吭声了，脸色青白交接，像是陷入极其复杂的情绪之中。随后就见纷乱嘈杂的人声安静了一半，顿时显得人气灰败。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一人正在和旁白的同伴怒骂司楚，还没骂尽兴就戛然而止，很是不爽，他怼了下同伴，“接着说啊！”
“我看你才是妖怪吧！”同伴冷冷出声，言辞犀利，“妖言惑众，小小言语竟然能掀起这么些风浪，导致这么多人聚集起来！你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妖！”
“！”那人愣了一瞬，直接暴怒，“你是突然被鬼附身了？”
“我是被你附身了！”
这边争吵起来，一石惊起千层浪，剩下那些蓦然住嘴的人也逐渐出言反怼，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长。
胡川站在人群中央，不知所措看着这大乱炖的局面，他本撺掇了一些人来助他讨回公道，哪曾想场面突然乱成这样。他拦住离他最近的两人，“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学员私下打架是要受到惩治的！”
两人不约而同冲着他：“滚！”
胡川：“……”他看着各个怒到爆出青筋的脸，踉跄地往后退了半步，突然摔倒在地上，面部朝天摔得呲牙咧嘴。
疼死了……他五官皱到一起，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高台之上司楚的身影。
他惊恐地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一秒司楚就发现了他，冲他慈眉善目地笑了一下。
“……”胡川手脚并用爬起来，脸色铁青，“鬼，鬼！”随后就脖子一紧。
司楚出现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捏在他后脖颈上，嘴角弯起，“不是说我是妖吗？怎么又变成鬼了？”
冷淡的嗓音飘进耳里，胡川脚下一软，当即就要跪下。
“修真界的人，还怕鬼？”司楚悠悠轻叹，“这——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