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仗的就是容貌与爱意,最不能够去利用亦为这两样。我想要的不是臣服亦不是掌控,男女之间,若如对弈,我唯求相等。不会去计算在哪一步谁占了上风,谁又落了下乘。他待我坦诚,我亦只想回报真意。若哪天我全盘皆输,那算我的。”
她很是笃定,“我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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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回到赵府,赵靖临换了一身官服又往司刑寺赶去。
微禾离开这些时日,心中挂念李潜,向秋意问道,“谨安郡王近日可安好?”
秋意一边替微禾梳妆,一边回答,“娘子去高岑县时郡王便已病愈。后来我亦有托人去问过珠儿,郡王安好。”
微禾放下心来,“珠儿与郑阿姆……”秋意不重不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再往下说,因着阿念走了进来。
“娘子,你们去高岑县这段时日,长安城中发生了一桩匪夷所思的事情。”秋意忙将话转移,“亦是跟成王府有关,还与谨安郡王相关……”
“何事?”微禾心急追问,转过头去看向秋意。
秋意大笑了一番,放下手中木梳,神神秘秘道,“谨安郡王身边的一名宦官竟死在了平康坊采玉楼中……”
“是如何的死法称得上匪夷所思?”微禾不解问道。
“娘子可知平康坊为甚么地方?”
微禾点头,虽未去过,但谁人不知平康坊里是风月地温柔乡。
“娘子可知宦官……”秋意亦有了些难以启齿,“是阉人……”
阿念提点了一句,“阉人上平康坊找民伎?他能作甚?”
微禾这才恍然大悟,“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秋意接着说,“那死法亦令人啼笑皆非,听闻那宦官的死因是服食过量的烈性助兴药……”
微禾虽成了亲,但还未经人事,听闻此事却是有一些好奇,加上那宦官与成王府相关,还是李潜的近侍,这让她更想去探听。“这真是奇了……”
阿念不以为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阉人玩的兴许另有花样……”
微禾与秋意同时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阿念你如何得知?”
“平康坊,我又不是没去过!我还曾潜入里边执行过任务的!”
微禾、秋意倒吸一口气,表示对阿念的见多识广很是惊叹。
阿念一脸坏笑,“你们想不想去平康坊瞧一瞧,今日我领你们去见识见识漂亮的小女娘……”
秋意一脸难色看着微禾,“这不太好吧?”微禾也面带苦恼,“若叫人发现怎办?”
一盏茶的功夫后,三人表面上光明正大,心中鬼鬼祟祟地走出赵府大门。阿念极有经验领着她们去换了男子行装,又为她们易了容。
看着镜子里的截然不同的面貌,微禾在想为何别的女子作男子装扮,都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而她们三人在阿念的捣鼓下,摇身一变成了那些獐头鼠目声色犬马之徒。
阿念看出她们的不满,解释道,“忍耐些,这才像逛平康坊的恩客。”
入了平康坊,方知何为乱花渐欲迷人眼。温柔似水,面容姣好的伎人,青丝曳地,腰肢细软,纷繁的宽袖挥舞来馥郁兰麝的香风。
让微禾与秋意从沉醉中醒来的是,那迎面而来的两张熟悉的面孔,赵靖临与钱司直。
秋意沉不住气,出声问道“郎君怎会在这?!”
赵靖临望着眼前这三位长相可称得上偏僻的男子,发出的声音却如女子轻柔,并那样熟悉,细看了一会,才辩认是出来,是自家娘子与两名婢女。
“这话我问才是,你们怎会在这?”赵靖临亦发出同样的疑问。
阿念不甘示弱,“律法不让女子来平康坊么?郎君能来我们亦能来……”
赵靖临哑然失笑,对着微禾小声解释道,“司刑寺查到惊霞出身平康坊,我们是来查案的……”
微禾点头表示明白,也轻声回道,“那我们先回去了,等你晚上回来,我再与你细说缘由。”
阿念却是恋恋不舍,最后还去买了一坛石冻春才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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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临走入寝房,见梳洗过的微禾已恢复了平常的娇俏模样,他努力将脑海中今日她所装扮的怪状抹去。
两人的相处已日渐亲昵起来,自从在高岑县得知微禾对他亦为有意之后,在周围无人时,他们都心照不宣凑近。今日回到长安家中,他一下变得大胆起来,更了衣后上榻将她轻轻搂住。
动作那么轻柔,却抱得密不透风。她挣开了一下,却还是倚在他身旁,借说话来抵消她的羞涩之意,将今日秋意所说的宦官死在平康坊一事转述给他听。
赵靖临皱起剑眉,“然后你们就因此好奇去的平康坊。”
“其实我是觉得事有蹊跷,为何成王府近些年来都有人陆陆续续死于非命?宦官死于风月之地实是让人难以置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