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掌中玩物的夫郎!”
赵靖临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林氏哑口无言,他又接着说,“想必罗逸玮是默许了惊霞给你下毒之事,方才在县衙中对我谎称你身上因弱症长久卧榻!”
林氏不愿相信,枯瘦的面容落下几道泪痕,“不可能!夫郎怎会容许那贱人害我!我与他可是近十载结发夫妻!”说完又受急火攻心,口吐黑血,一口气不上不下闷滞在胸中,只能“嗬嗬”嘶声喘着。
赵靖临毫不在意,“将她押送到县衙牢狱,与罗逸玮一同受审!”又转过身来对司刑寺另一名官兵说,“到书房搜查所有书信。”
罗宅书房中并未发现与人来往的书信,倒是在壁柜中找到了藏匿于此的小妾惊霞。那女子如同被吓坏了一般,瑟瑟发抖,满脸惊恐,对着赵靖临的审问,始终不发一言。赵靖临亦只好先将她与林氏一同押送回县衙中。
高岑县衙大堂上,刘峤,罗逸玮,林氏,惊霞皆已聚齐,翁唯敏与哑母亦在一旁。
正当赵靖临出言审问,那惊霞倏然站起,张开嘴,毒针从口中往四处散出,翁唯敏最先反应过来,侧身为哑母将毒针全部挡下。哑母见翁唯敏倒下,面上还是茫然神情,她发不出任何声响来,只是呆呆望向地面。
而离惊霞最近的罗逸玮林氏夫妇,身中数枚毒针,片刻便倒地不起。刘峤惊慌至极,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无受袭,直直躺倒,哭喊连天。
惊霞面上伪装出来的惊慌早已消失,见目的达成,咽下齿间毒药,赵靖临奔至她跟前时,已是来不及了。
钱司直见与案件有着重要关联的几人都死在眼前,重重叹息了一声。
赵靖临背向着他,心中为翁唯敏痛惜,他闭上了眼,声音中极其沉重,“这惊霞非寻常人,这反倒证明了罗逸玮确实与朝中人暗中勾结!”
“没错,少卿!”刘峤见自己没死成,坐起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息。
赵靖临转身俯看着他,对钱司直说道,“日后将他一道押送至长安受审!”
***
冬夜漓漓细雨,草木生寒意。好几日没合过眼的赵靖临伏案睡去,微禾走进来,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裳。
轻柔的动作仍让浅睡的他醒来,他睁开眼静静看她,眉目在灯影幢幢下反而较白日柔和。
“几时返长安?”她问。
“此事已命人去上报朝中了,等圣上旨意。”他伸手去揉了揉眉心。“时生呢?”
微禾回答,“在容娘阿母那里。翁郎中死后,她便抱着时生不曾放过手,似是她的寄望一般。”她说完,轻叹一声。
“为何叹息?”
“我在想,容娘阿母与时生,有没有一个安身之所,可供她们存活下去……”
赵靖临凝视着她,“程公在春州设立安济院,你亦可如程公一般。”
“以我己身之力很薄弱……”微禾望向外面的雨幕,“这世间其他地方或许还有许多的时生与容娘阿母……”
他亦起身与她并肩向外望,“世道不公,女子更为艰辛。”
她忽然忆起在罗宅听到他对林氏说的那一番话,“郎君今日就容娘之事所言,是我意想不到的……郎君身为男子能有这般设想,令我很是……”她停顿了一下,用了一个不算恰当却是她唯一能形容的词汇,“宽慰。”
“宽慰?”他轻轻问。
“是,郎君所言在理,却有许多人不认同这理。”她又为容娘的命运叹息,“谁人料想到在佛门圣地,众目睽睽下,会有恶棍行禽兽之事!”
“等会”赵靖临皱着眉头转身向她发声疑问,“你不觉得你刚刚的话有些似曾相识?”
微禾听闻,也感觉自己所言似曾听说过一般,猛然想起这就是那日与赵靖临在容禅寺墙边相遇,她随口编造用来诓骗他时,他的质疑……
两人视线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微禾心虚不已挤一个假笑来。
“那赵二狗竟是我自己?”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被逗乐了,真笑了出来。
可他没笑,倒是郑重其事地跟她说,“今日我意识到对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当日你来寻我想要退婚,一心只想到,我们之间有婚约,成婚是理所应当,竟未曾问过你,是否甘愿……”
他认真地问,“若无那些牵绊之事,你可甘愿嫁我?”
她亦收起笑意,认真去正视他这一问,“不甘愿!”
他得到这个回答,久违的苦涩漫上心头。但她又补了一句,“若在此之前,我未曾见过郎君,我必定不甘愿。”
他不明白,“这为何意?”
“郎君看不明白吗?若在此之前,我与郎君素未谋面,只有婚约。我亦不甘愿嫁给一个不知将来会不会心悦于他的陌生郎君。”
他还是不懂,她脸上又泛上浅浅笑意,可是她眼睛那么亮,又那么专注看着他。
“郎君不要听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