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烂谷子的事还拿出来讲,我那时候才5岁,能控制自己吗?真讨厌沈确!讨厌他!”
许瓷那张嘴就没停下抱怨,甚至打了几拳枕头。
电话那端的林清昼听得直笑:“你哪里讨厌他,你喜欢的不得了啊许小姐。”
许瓷一下停住话,扭捏道:“你胡说什么呢。”
做好朋友这么多年,自然了解她心思。
林清昼说:“怕什么,反正你俩又不是真乱/伦,你家里人……”
“我不管那些。”她打断闺友,小声嘟囔,“我只是——”
隔着手机听不太清,林清昼问她:“只是什么?”
“我只是怕他不喜欢我。”
许瓷声音细细的,有点不自信的怯。
林清昼难得逮到一个取笑她的机会:“你怕他不喜欢你?那不怕他上来就看见你这痴样。”
他才不会无缘无故上楼。
浮城这套阁楼占据了许瓷和他的幼年期,而门外宽长的楼梯,仿佛是许家隔绝沈确这个外人的分界线。
沉默了会儿,林清昼本来想安慰她,但突然又听见她的笑声。大晚上的,有点毛骨悚然:“喂喂,你在笑什么?”
许瓷抬起头:“听见了?”
“听见了。”好友吐槽,“笑得好淫/荡,笑什么呢?”
许瓷嘴还咧着,想起刚才看见沈确半裸的上半身。
上楼前,她扑上去捂他嘴巴,手肘撑到他硬实的腹肌,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橙花香。
无形中,占了他便宜。
“没笑什么。”她脸烧起来,低声回答,“我哥身材还挺好的。”
*
清晨,院子里的石桌上铺着一份当地日报。
上面刊登了一位市民的跳楼死讯。边上是他畏罪自杀的罪名:吞兄吃弟,忘恩负义,死不足惜。
但这年头,有些事情让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沈确只记得这人是于茂老婆的司机。
于茂进去了,自然有人按捺不住。
里屋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打破他思绪,沈确侧眸。那只猫“嗖”得一下蹿到他腿上,完全看不出受伤的可怜样。
许瓷追过来,生气指责:“你还躲!你把我金鱼吐出来!”
今日台风天,暴雨不停,学校刚发邮件说停课。她一大早本来还挺悠闲地起床,结果下楼就看见这只猫把她金鱼给生吞了。
那猫太能装模作样,躲到沈确那。
湿哒哒的梅花爪印按在他手背。
沈确把报纸反手盖着,随手拨弄猫耳朵,问:“把金鱼都吃了?”
“还剩一条。”
经过昨晚,许瓷总不自觉盯着他,看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看他勾颈时的几截骨感棘突。她确实满意他皮相,想占为己有的那种满意。
见他回头看自己。
她回神,抿抿唇转移视线:“气人,白捡它了,丢出去算了!”
沈确被她这委屈又生气的表情逗笑,指节屈起,重重地敲几下猫头。对猫说:“听见了吗?你这样可不行。”
柯闻卓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许瓷从口袋里掏出来接通。
那群伙伴担心她,也好奇昨晚的沈确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可在他们口中被传得玄乎的“沈老板”,这会儿表情淡淡的,正抓着只猫讲道理。
一点都不传奇,更不神秘。
那些话估计就是捕风捉影。她又不是不清楚,他和自己两个堂哥差不多大,堂哥们人嫌狗厌的年纪里,沈确却是从小就懂事。
许瓷看他一眼,拿着手机走远,和电话那边说:“他?他就是我家里哥哥啊……”
她自以为声音很小。
身后的沈确隔着雨幕,瞧她趿拉拖鞋往屋里躲雨的纤细身影。
许瓷在餐桌那喝过一碗粥,泡了壶茶,享受台风天气带来的假期。刚坐在沙发上,就看见沈确拎着猫进来。
他手里捻着根东西,像草。
那只猫刚还蹭他手心,现下却是在发狂,喉咙里呼噜呼噜叫着,试图扑上去。
“你拿着什么?”她看出猫是被他手上那根草折腾的,有些惊奇。
沈确把那根草塞她手心:“荆芥,也叫猫薄荷。”
是能让猫上瘾发疯的草。
他捏着猫的爪子,让许瓷拿草逗弄它玩。
许瓷玩了会儿,看着那只猫不太舒服:“怎么感觉它没有理智了,像……”
像吸了/毒,神智不清的。小猫明明被沈确桎梏住,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上这根草,稍一靠近就一副癫狂的痴样。
沈确笑笑,知道她心软见不得这猫这癫样:“给我吧,我丢远点。”
他从她手里接过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