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不是会吵起来的性格,尤其是最擅长沉默的沈确。
两人就在这几句话后不欢而散。
沈确不把这里当家,当然也不会留下来。许瓷的恼怒在于她清楚自己在侵犯他的个人隐私,而他居然不是因为不爱说才不提,纯粹是因为不想说。
本来就是家里宠着有点小性子的女孩,从小到大在他这里又习惯了依赖。几乎没怎么碰过壁,被娇惯得早就忘乎所以。
她以为他们之间这样的越矩是可以的。
原来不行。
他并不愿意她过多介入他现有的生活里,也对她的事情分明不感兴趣。
许瓷就这样在家无聊地度过了两天周末,不是和母亲聊天报备现状,就是和之前京州的闺蜜老友们打打游戏。
偶尔想起沈确,就硬生生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主动再联系他。
她甚至没和身边任何一个人提起这几天和沈确之间的糟心事,才不要热脸贴他冷屁股!
周一一大早,许瓷回了学校。
正式上学的新鲜日子让许瓷终于忙碌了起来,上下课、吃饭逛街、结识新同学、形成一个新的小圈子群体都需要花时间。
她这个专业里的男生女生都是会打扮的,家境也都不错。
除了之前已经面基过的柯闻卓,还认识了分到一个班的岑邵林和孙杳,分别是一男一女。
和许瓷因为分到同一个小组作业而走得比较近的女生,正好就是孙杳。
孙杳的口音在女生之间最为嗲声嗲气,脾气也有些娇纵,无形中加深了许瓷对她老家城市的“刻板”印象。
但申城人嘛,嗲嗲的也挺可爱。
上午的通识课结束,两人约好了出去吃午饭。许瓷找的是家牛腩粉老店,本地人才知道这家老牌子的性价比有多高。
孙杳吃得很满意:“你别说,味道是真正宗,但地方也是真难找。”
吃完后,两个人一起走路回学校。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正热。
孙杳指了指脚下的宽长楼梯,崩溃道:“没有近路吗?为什么浮城这么多楼梯要爬!”
“毕竟是港岛山城嘛。”许瓷手挡在额前试图遮阳,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我在这生活过这么多年,也一样讨厌这里数不完的坡和长楼梯。”
这会儿刚过吃午饭的点,楼梯上也有三五成群的路人。
孙杳走得慢,胃里还在消食。在后面突然大喊了她一声,有些杂乱的人声里,似乎在提醒什么。
许瓷回过头,还没听清她说的什么话时就猛地被一个人撞到。幸好她挨着楼梯扶手,抓紧了才没往下摔。
“excuse me.”撞她的是个外国男人,身上体味很重。
他头发是棕褐色,长得遮住了眼睛。头又勾得很低,低声说完这句抱歉的话就往前继续走了。
许瓷勉强站直,甚至都没看清这人的脸,只意识到他右边袖子好像是空的。但是断了只手不影响他脚步飞快。
须臾的功夫,这人已经不见。
身后的孙杳小跑着追上来:“没事儿吧?我刚刚看到那哥们儿走着走着,人突然往你这斜倒了,吓我一跳!”
“没事。”她拉拢了外套,自我宽慰道,“那人可能是一时没站稳吧。”
“这年头什么傻逼都有,跟喝多了一样。”孙杳碎碎叨。
在浮城的东南亚外籍人口多,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做底薪较低的服务业工作。有时急着赶路,无意间撞到路人的力度都很大,匆匆说完一句道歉就会离开。
本来许瓷倒也没把这当回事,一直到回学校,因为下午还有课,她想买杯咖啡提神。
要刷卡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小钱夹里倒是没多少现金,但装着学生卡、信用卡和宿舍房卡,掉了去补办挂失的话都会很麻烦。
“不会是刚才那个老外吧?”孙杳帮她付了那杯冰美式的钱,拉着她往教学楼走。猜测道,“吃饭那会儿还看见你的钱包了呢。”
许瓷愁眉苦脸地叹口气:“如果真是他,那应该找不回来了。”
“我就说当时让我多骂几句吧!你还替他辩解说他是什么残障人士,残障小偷才对。”孙杳没好气儿,“你看现在好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同情!”
这么多年在温室里长大的环境让许瓷始终没办法将一个人想得太糟糕。
她想起那人空荡荡被风吹动的袖管,勾下颈轻声:“可能他遇上什么急需用钱的难事儿了。”
孙杳还真没见过这么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掐着她脸颊,无奈道:“喂!许瓷同学,你的爱心能不能不要用来共情小偷?”
“对一个身处逆境的人说不要变坏,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她笑得温润,表情坦然道。
孙杳真要被她打败,唉声:“也许吧,希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