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作为一个人类站在你面前,你觉得现在的我是否完整?”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稍后,他回答道:“你仍是完整的。”
他说:“你的神格虽然消散,可你依然存在。芙卡洛斯是你的过去,你的记忆,过去的你将自己的神格连同记忆和权能一同剥离,留下一个初生形态的你,假以时日,你也将成长回那个模样。你是人类、是魔神抑或是纯水精灵都不影响你的完整,你仍是你。”
芙卡洛斯和芙宁娜是什么关系?她们同根同源,她们是一个灵魂的两面,芙卡洛斯也会得意自夸,芙宁娜也有沉稳温和,在那维莱特眼里,二者没有什么不同。
“很不错的回答。”芙宁娜鼓起掌,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看上去更像芙卡洛斯了,“不过很可惜,你猜错啦。”
那维莱特一怔。
“神格也是我的一部分啊。”芙宁娜轻轻叹气,“失去了一部分的我,又怎么会是完整的呢?”
芙宁娜看着窗外,雨还在下,她在那维莱特的注视下滔滔不绝地开口:“以前的我是真的很聪明——当然,现在的我也不差,但就算我们连天理都算计过了,却怎么也没想到,终局之后,问题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看,那维莱特。”芙宁娜向他伸出手,她手指苍白,纤细得仿佛一折就能断,“以前的我一定没有料到,失去神格之后,这具身体也就撑不了太久——精神的割裂终将影响肉身。就算有神之眼的加成,也没办法再让我生命维持更长的时间。”
“怎么会……”那维莱特艰涩道:“你……我,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力量,你相信我,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当然相信你啊,那维莱特。”芙宁娜笑起来:“我当然相信你有解决办法,但是那维莱特,如果我说,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呢?”
“过去的五百年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大的负担,”芙宁娜在圆桌前坐下,她用手撑着下巴,细白的双腿晃着:“虽然平静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但我觉得也够了。想想过去的我吧,被赶鸭子上架,一天快活日子没过上,一半被关小黑屋,一半在舞台上当演员。接下来我想到处走走。我不在乎还能活多久了,死的早我开心,死的晚我也乐意,你也不要出手干涉,可以吗那维莱特?”
芙宁娜说最后一句话时甚至带上了祈求的口吻,那维莱特却茫然,他问:“那我呢?”
“你?”芙宁娜听得奇怪:“你还是做你的大审判官,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那维莱特面无表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难过:“你把我带到这里,现在你又说要离开,把一切都交给我?芙宁娜,你要我怎么接受你有一天会悄无声息地在其他国家的某个角落逝去,而我却全然不知?”
“怎么会呢?”芙宁娜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笑意盈盈地,说:“那维莱特,我一直在陪着你啊。”
她张开双手,说:“我将权柄悉数交还于你,我的神格和神座一同崩塌,可是那维莱特,你感觉不到吗?”芙宁娜点点自己的胸口,又点点那维莱特的心口,“我的神格和那部分权柄一起融进了你的体内,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身为人类的我也终究死去,但这具神造的身躯也会化为甘泽雨露。百川奔流,雨露不休,那维,只要你相信,我就一直在那里。”
“再者。”她最后补充道:“你已经见证过我的一次离去了,再来一次,连我都觉得对你来说太残忍了,所以我决定离开。”
“理性上,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那维莱特缓缓开口:“可情感上,芙宁娜,我……不希望你的离去。”
“也许对你来说这里都是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那维莱特像是在理性地陈列能将芙宁娜留下的条件,“但这里的甜点很不错不是吗?你一直很喜欢的,还有歌舞剧,以及美露莘们,她们都很喜欢你。”
说到最后他剖析起了自己:“包括我,我一直在习惯没有你的审判庭,你离开后沫芒宫安静了很多,你表演的每场歌剧我都会到场,我常常也会想起你。”
“我一开始感到困惑,因为我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可后来我发现,这种情绪应该称之为思念。”那维莱特说的又急又快,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增加些许筹码,“抱歉,我知道你现在对沫芒宫的印象应该不是很好,它于你而言说是囚笼也不为过。可我常常会在某一刻突然想到过去的你,你在面对那些责难时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一直感到恐惧和无望,你会不会睡不着觉,你是怎么一个支撑下来的。”
“每当我想起这些时,我的心脏会不由自主地缩紧,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在这之后我意识到,我也许是爱你的。”那维莱特垂下眼睛,他不敢去看芙宁娜的表情,“芙宁娜,我爱你,所以,我也不会阻止你。”
“你是自由的,现在任何的人或物都不应该成为你的束缚,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