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辰下飞机就懵了,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雪了。
而他只穿了一件冲锋衣。
段以辰将拉链拉到顶端,顶着风雪向出口走,这时电话响了。
是张文滔。
“张叔。”
“我在二号口等你。”
段以辰加快脚步,张文滔拎着雨伞,小臂上搭着一件羽绒服。
“张叔。“段以辰快步迎上去,“你也太速度啦。”
“恰好离的近。“张文滔将羽绒服披在段以辰肩上,“这两天降温了,快穿上点。”
“谢谢张叔。”段以辰吸吸微红的鼻翼。
“还好车里备了件,但是裤子还是太单薄了。”张文滔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不然我先送你回家换身衣服吧。”
“我……”
这时段以辰手机响了,他忙解锁,是慕冉。
只有短短四个字。
“我妈走了。”
段以辰呼吸一滞,直接拨过去,响了几声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在哪儿?”
那面沉默了几秒,“XX市中心医院。”
“张叔,去XX市中心医院!”
张文滔一脚刹车来个急转弯。
“你还好吗?我等下就到了。”
电话那面很嘈杂,慕冉却异常平静,“我没事。”
段以辰还在想着说词,那面传来护士的声音,“谁是程竹的家属?”
慕冉匆匆挂了电话。
“怎么了?”张文滔问道。
段以辰望着车窗外纷落的雪花,“她妈妈去世了。”
张文滔顿了下,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
许久,段以辰道:“可是都快过年了啊。”
张文滔,“生老病死,没办法的。”
一路无话,这个时间也不堵车,很快二人就到医院了,张文滔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你先下去吧,我去停车。”
“好。”
段以辰火急火燎的跑进去,这个时间导诊台也没有护士了,他只能去护士站找人询问。
“请问,程竹是在哪间病房?”
小护士翻翻小本子,忽然想起来,“是那个卧床多年突发心梗的吗?”
段以辰点点头,“确实卧床多年。”
“已经推去太平间了。”
“……”
段以辰手心有些冒汗,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慕冉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可慕冉却没说话。
段以辰仓促道:“我到医院了,在二楼护士站。”
几秒后慕冉寡淡的声音传来,“我去接你。”
这时张文滔跑来了,段以辰迎上去,面上有些惭愧,“张叔,要不你回家吧,太晚了。”
张文滔气喘吁吁的摆手,“没,没事,你联系到人了吗?”
“我问了护士,说是已经送去太平间了。”
段以辰年纪小,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张文滔自然是懂得,想必是慕冉只身一身,根本无力操办她母亲的身后事,这么晚了也不好叫殡仪馆来接,只能先在太平间暂存。
“你要去吗?”张文滔看出段以辰面上的恐惧。
段以辰还在犹豫,远处长廊走过一个瘦弱又熟悉的身影。
慕冉又瘦了,走路飘飘忽忽的,眼神都发直。
段以辰小跑着过去,“你没事吧?”
慕冉停下脚步,木讷的看他,许久才回答,“没事。”
张文滔走过来,“我可以叫车先拉去殡仪馆,明天、明天——”
“谢谢,不必了,明天殡仪馆会有车来。”
张文滔默默退到后面,再没搭言。
段以辰关切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慕冉深深吸口气,“这里好难受,我想出去待一会。”
“好,我陪你。”
到门口段以辰才想起来下雪了,慕冉穿着还很单薄,他毫不犹豫将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张文滔吓坏了,忙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递过去。
段以辰推回去,“不行,太冷了。”
张文滔将大衣按在他肩上,“车就在附近,我去车上等你。”说完用手遮挡着雨雪走了。
慕冉望着雪花伸出手去,凉凉的,到了掌心就化掉,除了滩水,什么也没留下。
“大夫说,是脊柱炎引发的多种并发症,我妈心脏不太好。“慕冉眼神空洞,木偶般重复着,“一直心脏都不太好。”
段以辰安慰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节哀。”
“嗯。”
慕冉向前迈几步,整个人置身于鹅毛大雪之中,只几秒发上就花白了。
段以辰伸手去拦,却又收回,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