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意思。”
陈霜凌缩了缩脖子:“那,我先前给你戴的耳坠子呢?”
白愈没抬头,声音还是那样清和:“扔了。”
叶岑潇向后退了两步。
什么耳坠子?他们在玩什么?
陈霜凌:“耳坠子扔了,项圈也扔了,这样咱俩扯平。”
白愈不应声,只问:“你伤了没有?疼不疼?”
陈霜凌这才回过神来。
“不疼,他没打算杀我,只是难免磕碰。”
其实她觉得自己身体内部已经开始漏血了。
他没信,道:“寻个医馆看一看。”
*
“太守那儿怎么样了?”
医馆的人在二楼给她开了间单独的屋子,方便养伤,尽管门关得很严实,依旧难以避免地透出药气。
陈霜凌半躺着,手里还不安分,非要去薅窗台的小黄花,那花枝被她挑逗,一颤一颤的。
医馆的榻很软,躺得舒服,她抻了抻腿,又诉这药苦。
白愈给她剥桔子,雾色的皮包裹着橘黄的果肉,递到她唇边。
她衔住,又去点那些小花。
白愈看了一眼:“太守来看过你了。”
陈霜凌一顿,又接着嚼,汁水在唇齿间溢开:“是吗?他说什么?”
“他说,山上失火,与他无关。”
“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山上失火跟他有没有关系,对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认定苏寻远绑架我跟他有关。”她抬眼看着屋顶,这次没白受伤。
白愈轻轻拂去自己手背的橘子经络,又站起身走到窗台旁。
陈霜凌从他的侧颜看过去,他散下的发丝被分出一缕,用细绳捆住,细绳上,她给白愈的那只耳坠光芒细碎。
白愈将花盆换了个陈霜凌够不到的位置,陈霜凌小声嗔道:“动它作甚。”又对白愈招招手。
“过来一下。”
白愈不明所以,走到床榻边,陈霜凌让他背靠自己坐下,他就完全信任地坐好。
陈霜凌正在解他发间的细绳,那绳子是红色的,很长,一圈一圈松散地绕在她五指间,直至完全解开,耳坠也随之落在陈霜凌手中。
嫣红的羽毛应当是被清洗过,没有半点血迹沾染过的模样,被银色小钩穿着,阳光屏在羽毛后,羽毛就成了云霞似的淡红。
她又把白愈的头发都拢在他背后,带着红羽的细绳系住白愈所有的头发,变成一束,陈霜凌把那束头发别到白愈身前,又把着他的肩,让他转过身。
陈霜凌现下负伤,力道不足,因此发丝还微有凌乱,红羽静静垂在发侧,安宁素雅中透着些活气。
“不愧是神仙美人。”陈霜凌缓缓躺下去,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白愈的脸,她装点对方,就像在装点自己的玩偶。
陈霜凌想,大概也没有哪个玩偶能比白愈本身更漂亮,一动一静皆是好画,除了把白愈变成玩偶。
白愈弯起眉眼,任她玩闹。
陈霜凌这会儿倒是不想着动手动脚了,这样美好的画面,合该留着慢慢品鉴。
“阿霜要吃些什么吗?”
白愈意有所指道。
陈霜凌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她意识到自己兴奋得有些过了,又不想克制,只好说:“吃什么都行。”
药童带上来的是药膳。
陈霜凌扯了扯嘴角,认清现实。
药童走后,关上门,白愈替她布菜:“阿霜方才,除了为我梳发,还在看什么呢?”
陈霜凌余光抹到窗台上的花。
“在看你胸腔里震动的蝴蝶。”
*
她一连待了好久才得以养好出门。
临行之前又回去拜访太守,现如今计划都因苏寻远而破坏,陈霜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二人表面上客套一番,最后太守问她:
“山上的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陈霜凌靠着白愈,眼底隐隐闪烁:“我给您留了礼物,就在您扣押我们的房内,其余不便多说。”
太守不再挽留,等他们告辞后,亲自查看。
里面除了变质的零嘴,剩下一个火折子,还有一封信。
信上是关于他亦真亦假的传闻。
他展开信,神情渐渐变化。
她从头到尾,除了当真是给段绪年的问安信后,根本没有寄出任何消息到京城,她只是任由事态发酵,然后佯装谋划,叫他误以为陈霜凌落入圈套。
总之,陈霜凌手里握着看似是他所为的众多消息,例如香料生意的哄骗,例如山上那块地皮的管理,例如走水,再例如苏寻远。一旦放出来,看不惯他的人自然有法子作闹。
可惜计划因苏寻远而扰乱,没有人知道陈霜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