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下了朝,太子与沈淮之刚走出养心殿,一旁等候许久的太子妃就瞧见了。她轻展笑颜,欲上前一步,右手转瞬便被太子握住。“怎地在宫门口等,冷风吹着不好。”太子满眼心疼道。一旁沈淮之眼神流转,在太子太子妃交织一团的双手间不经意停留一息。
前头两人郎情妾意,如影相随。墨松斗胆看了几眼自家一夜未睡的主子,眉眼依旧清冷,少见的倦意亦被年轻的脸庞覆盖,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文皇后自是开心招待了儿子儿媳,又见他们蜜里调油,乐得不可交。用膳过后三人见礼告别,皇后不经意提醒道:“淮之要注意休息。”沈淮之低头应下。
三人正踏出坤宁宫门口,太子示意太子妃先回宫。走了几步又忽然停步细看沈淮之,见他脚步不似往日那边匆忙,试探着道:“五弟终于等了本宫一回,也是,大了一岁。”
难得一见幼弟眼神微顿,太子沈礼之没有错过沈淮之不同往日的波澜,奇道:“今日你这副茶饭不思的样子,莫不是情场失意?”见沈淮之垂眸不语,似是听进去的样子。他接着道:“今日元宵,晚膳母后那,大哥帮你打个掩护,你把人家小娘子约出来好好聊聊。天下女子那么多,这个实在不行,下一个万一也不错?
沈淮之猛然抬眸,眼中不复落魄幽光,问道:“大哥能做到换人吗?”
太子眼皮一跳,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环顾四周,宫仆早已隔得远远的。他轻声道:“本宫自是不换。若惹你皇嫂怒了,本宫好生哄着就是。你这话倒是朝我生气了。罢了,大男子不张嘴,人家小娘子怎知你心意,难呦……”说着自顾自地朝东宫走去。
沈淮之眼眸一震,半晌竟已跃步到了东宫藏书阁赵君集处。
被挡住整片大好视线的赵君集不无疑惑地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宣王,光影模糊间只听得他漠然又带有一丝坚决的道:“今日申初时分,将叶清禾约至宣王府。本王有要事相谈。”
赵君集心中虽纳闷还是战战兢兢地点头,他不敢细问原由,以为又是办案。沈淮之见状也不离去,还是墨松赔笑道:“赵学士,给家里的信交给属下来办即可。车马已候在贵府门口。”赵君集这才硬着头皮,找了个理由写信给王氏,嘱咐她将叶清禾送出府即可。
墨松得了信,沈淮之便起身向外。不意赵君集开口道:“清禾年幼,若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本王自有分寸。”
沈淮之与墨松快步出了藏书阁,不期与刚回东宫的太子撞上,太子惊道:“奇了怪,本宫这东宫是越发势微了不成,你出入到比本宫还自若!”
“皇兄见谅,臣弟忽感不适,先回府休息了,劳皇兄周旋一二,告退。”沈礼之正欲细问,沈淮之早已一溜烟跑远了。
“哪不适了?本宫怎么没瞧出来?”
宫门口墨松赶马去了赵府报信,沈淮之策马回了王府沐浴更衣。
赵府接信后,叶清禾很快地就出现在墨松眼前。见是墨松,叶清禾连忙挥手示意后头等候的母亲回去:“没事,是老朋友了,阿娘你回去歇着吧。”
叶清禾蹦蹦跳跳地上了马车,待驶出赵府不远,她方掀帘不忘同跟墨松谢道:“我都在赵府憋了许久,你们王爷真是太懂我了,特意来拯救我!”
墨松心想您才是救世主,忙回道:“姑娘,您坐好了,王爷正在府上等您呢。”
叶清禾随着马车周转,很快便到了宣王府。迎接她的是一脸喜色的墨玉。“姑娘来了,请随奴婢来。”
“怎么回事,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大事吗?”叶清禾见府上老熟人们见着她都是笑意盈盈,不禁纳闷起来。走到一处古雅宫殿前,墨柏替她轻推开门,道:“姑娘请进。”
叶清禾往里走去,熟悉的桃花熏香让她嘴角上扬。“沈淮之,你怎么点了桃花运?”
“甜蜜桃花,满满运气。无他,图个运气罢了。”着一身鸦青色麒麟纹团花湖绸直?,头戴白玉冠的沈淮之自屏黑漆牙雕走百病屏风后缓步走出道。
柔软的檀木香弥漫在微醺的悸动中,霜白色月季长袄的清禾如含苞待放的桃花,容颜娇嫩。
叶清禾坐了一路车,有些口渴,便随意挑了一盏茶杯,兀自倒茶。
沈淮之见状,眸光加深,见她饮毕,二人双双坐下。“这个茶杯有什么问题吗?你干嘛老盯着我?”
沈淮之告诫自己不能再如此无礼盯着眼前的心上人看了,他闭眸几息,平复了心尖涌动,轻声道:“无事。”
“沈淮之,你发间的白玉冠倒衬得你温润如玉了。”叶清禾关注到他的着装,一下子被他的发饰吸引住,不禁赞道。
“清禾,”沈淮之低头垂眸,似是鼓足勇气般,终于将梦中萦绕迁回的称呼当着她的面呢喃着。叶清禾握住茶杯的手陡然一顿,紧盯着沈淮之发间的亮眸向下无措地对上沈淮之闪烁着异光的黑眸,那目光炽热坦诚,似海水般深沉,又如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