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愿不愿意。愿意得来,不愿意也得来,你别想那么多,累的。”
四人一行到了靶场,百步之外有一排靶子。独孤阙解下腰间长弓,拴上弓缴,递给谢宛,“谢姑娘,来试试看?”每张靶子对一个弓架,上面也有弓箭。谢宛抽了一支箭,搭上缴,弓如满月,羽箭飞迅而出,直直中了靶,不过不在红心。旷野的风把她的头发吹乱,遮住了眼睛,独孤阙走上前把她头发簪好。
慕容策心觉得不妥,“人家一个姑娘,你这样不太好吧?”魏国公主闻声,就让自己的婢女为谢宛整理仪容。独孤阙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和谢姑娘投缘,整理整理头发而已,又没碰到。”
靶场周围人越来越多,柳渐安也挤了进来,“阿宛姐,我寻了你好久!”余光瞥见魏国公主,柳渐安难掩笑意,“小公主怎么也在呢!”
魏国公主顾左右而言他,取了把弓,力气太小,拉不动。慕容策笑着站到她身边,“公主,要这样射箭!”说着慕容策也取下一把雕弓,整个臂膀平展,侧着身子双腿岔开,弓弦绷直,搭在上面的羽箭“嗖”一声飞了出去,正中百步外的靶心!此刻一阵风掠过,慕容策长身玉立,脑后金色卷发如锦如绸,魏国公主不禁看呆了。众人纷纷鼓掌,以为妙绝,跃跃欲试者不在少数。
“阿宛姐,那是谁啊?”柳渐安看得出了神,“旁边那个红毛小儿又是谁?你怎么跟一群胡人在一块儿?”
“你还说呢。跟你走着走着走散了,这才遇见的。好了,我就跟着你走走好了。”谢宛活动了下手腕,迎面看见萧错和一个小女娘,“柳三郎,这就是你在平康里遇见的姑娘?怎么还带到乐游原了?人这么多,我看你应该去曲江,两人一船,良辰美景佳人啊。”
柳渐安心里直呼倒霉,怎么又跟萧小玉撞上了?“平康里那么大,又不是只有狭邪巷子,阿宛姐住在平康里有什么不对吗?你至于当着所有人的面……”谢宛不悦,打断了柳渐安,“我家在平康里,朝廷中亦有官员于平康里置办家业,娘子何必拿这个说事。柳三,”她转而侧耳说,“这就是你的未婚妻?”
柳渐安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萧错拉着萧小玉走了。“哎,陛下的意思,谁敢违抗啊。”两人正准备离开靶场,独孤阙却喝止道:“谢姑娘,你酒量应该也不错,不如和我们兄弟拼一拼酒吧?”
慕容策在一旁太过无奈,拉着独孤阙,“你别丢人现眼了,人家是柳家贵客,跟你喝酒算什么?”独孤阙血气上来了,“谢姑娘行走商道,往来漠北与西境,我见谢姑娘亲切,他乡遇故知,喝杯酒怎么了?”
魏国公主不明就里,“喝酒?什么喝酒?好喝吗,我也想试试!”
“小孩儿不许喝酒。”慕容策扭头,阻止魏国公主,又回过神来,劝独孤阙,“走吧,别丢人了。”
柳渐安默默看着一切,此时脾气也上来了,“我,我陪你喝,你不许动阿宛的心思!”谢宛并未觉得有什么开心,而是拦住柳渐安,“你别,我酒量比你好多了,逞什么英雄?一边儿玩去。”
“倒有几分女侠的气概。够痛快!我喜欢!”独孤阙赞扬道。谢宛阴沉着脸,直视对方不容置疑的目光,“我拒绝,我不和生人拼酒。”
“拒绝?”这回答令独孤阙讶异,谢宛却解释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跟着你走去拼酒?你是谁啊,我连你什么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身陷险境?而且你要是在酒里下药,我该怎么办?”
“我独孤阙坦坦荡荡,为什么要下药?此等小人所为,我不屑为。”独孤阙叉起腰,怒气冲冲,邀请一个姑娘去喝酒,又在众人面前被拒绝,真是丢脸,早知道就该听慕容策的。
“君子还不强人所难呢。”谢宛也在气头上,独孤阙当即反驳道:“我偏要强人所难,你又当如何?”
“够了,独孤阙!”慕容策头次喊独孤阙大名,“你最近有点飘啊,出使个周国就飘成这样?收敛收敛你那性子吧!”说罢,慕容策将独孤阙拉至身后,“独孤狼主今日失言,诸位多担待些,我替他向各位道歉。”
慕容策深鞠一躬,举手投足尽显谦恭风范,谢宛见状转身就走,不好再追究,就把独孤阙当成商道上遇到的流氓;魏国公主拉着她的披帛,和她一起走了。
独孤阙站在原地,骄阳似火,烧得他焦灼无比。他不明白刚刚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想和她一起喝酒吗?商道上那么多爽快男男女女,他经常一起拼酒啊,为什么到谢宛这儿就不行了?慕容策拉着他的貂裘,提醒道:“走了,别显眼了。”
“为什么她不愿意,我做错了?”独孤阙问。
“你是不是没跟人家说你是谁?你不坦荡,人家为啥要跟你喝酒?更不用说你刚刚还动手动脚的,我要是人家姑娘,我也觉得你没安好心。”慕容策看了看日头,“差不多了,使臣该觐见了,那匹马你准备好了吧?待会儿见皇帝,可不许胡来。早知道,我就替你来了。还好长了个心眼,跟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