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清楚。”
“父亲并不喜欢儿。”李弘泽双手冰凉,心也凉了半截,“所以,即便儿并没有谋反的胆子,也不想谋反,父亲还是会借此契机,把儿废掉,立梁王弟弟。”
皇帝不愿再看这极为相像的面孔,便站起身,负手到窗前,“不,你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能力。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大。小到东宫僚属,大到整个朝廷,你经营着,柳念之也经营着,所有人都要朕留着你的位子,好,朕的太子,贤德啊!”
“父亲……”
“朕杀你?朕怎么可能会杀你。你很聪明,没有自己披着兵甲闯进乾极宫,说自己要‘勤王’,要除掉蛊惑陛下的奸邪小人,你也没有否认‘巫蛊’,从始至终都像个被冤枉的孩子,温氏死了,你又在殿前跪了几个时辰,从头到尾看来,朕一直都在迫害你,对吧。”
李弘泽还是第一次和皇帝这么说话,他也不知道皇帝现在的心情如何。
“朕没法杀你,因为你没有谋反,相反,你还帮朕说服了想要谋反的魏侯。跟这些比起来,巫蛊算得了什么,都是一个虚名。朕又不信怪力乱神,要是巫蛊真的能致命……”皇帝忽然回过头来,“那在多年前,朕就已经被人咒死了。”
这面孔犹如地狱浴血的修罗,或者说皇帝和修罗本没有什么分别。李弘泽心头一颤,嘴唇翕张着,不知该说什么。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太稚嫩了,还好当时并没有听信魏侯的话,和皇帝硬碰硬,不然论心机,他无论如何也玩不过皇帝,魏侯也比不过。
“皇太子立了大功一件,朕应该高兴啊!”喜怒无常的皇帝,又恢复了往日的语气。李弘泽赶忙从被窝中抽身——这是皇帝的寝殿,他躺的是父亲的床榻,“儿有罪,请父亲责罚。”
李弘泽匍匐在地上,等着皇帝的宣判。他的心狂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以后,太子无诏不得入宫。你以后哪里都别去了,就待在东宫,无朕旨意不得出。”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左右了他的生死,让宫墙外的天空成了奢望。李弘泽开始明白,魏庭燎所说的力量是什么了。
他和皇帝,不是父子,而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