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往东边看了眼。那里是内门弟子的居所,隐藏在月色下,颜色淡得只看得清一团模糊的黑影。
旁边的人打量了他一会,疑惑道,“我记得管事今日才去招募,这么快就定好人选进来了?而且你这身衣服好生奇怪,我竟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
谢江知道,“管事说我这个差事比较紧急,所以就先让我进来了。至于衣服……我家里穷,这一尺的布就是一尺的钱,这样做省钱,还方便干活。”
他眼神转了一圈,发现众人只是站在原地张望,并没有所动作。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人多了容易激怒狮吼,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御兽一派的弟子已经先行去查看了,有消息会回来通知的。”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御剑朝这边飞来。他落在领头跟前,神色里带着肉眼可见的惶恐。
“找……找到了,往……”他咽了咽口水,才接着道,“往云阙那边去了。”
云阙……
谢江知神色微怔,然后猛地窜到那人跟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往哪里去了?”
御兽的弟子被吓了一跳,抬眼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云……云阙。”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瞬间就消失没影了。
“那谁啊?怎么没见过?”
“跑得还挺快……”
“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要是惊扰了蘅芜仙君,宗主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
谢江知在黑夜里穿梭,越靠近云阙,他的心就越鼓动得厉害。
她那么厉害,狮吼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轻轻松松一剑的事。
可这大晚上的,这不知礼数的畜牲乱叫吓到她怎么办?这玩意长得还丑,一嘴的口水包都包不住,经常流得满嘴都是,还不刷牙,天天张着个嘴,又臭又恶心。看了做噩梦怎么办?
谢江知愁得不行。
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他到的时候狮吼已经被人劈成两截倒在青石板上,鲜血流了一地。
无患站在一边赔笑,“都怪兽园那群人,连个畜生都看不住,大晚上的叨扰仙君休息,我回去一定重重的的罚他们。”
谢江知穿过层层雾气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象。
月光如水一般轻柔,木须花绽放出柔软的花苞,娇嫩的粉像一簇簇轻柔的云朵,拥簇出一个梦幻的世界。
他看不见鲜血流了一地的尸体,也看不见站在一边的无患,目光死死的落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像看见一个曾经渴望无比却又触不可及的梦。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一路过来几乎快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才走了没两步便微颤颤的跪了下去。
咚——
膝盖和青石板碰撞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引起了石阶上人的注意。
她微侧着脸,冷淡的目光落在谢江知身上。
那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眼神,却叫谢江知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战栗起来。他的世界失了声,周围的色彩退化变成黑白,只容得下那一抹清冷的白。
像雪山上最冷的那捧雪,放在他心上一年又一年。
什么狮吼都是借口,他拼了命的跑过来,就是想见她。
他发了疯的想见她。
谢江知张嘴,眼尾泛着红。临到头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挪着膝盖往前蹭了一段距离。
风卷起禾晚的衣角,又缓缓落下,连带着撩起的发丝,在空中荡起一个轻盈的弧度。
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她身上只拢了件轻薄的外衣。更深露重,她只想回去补觉。
若不是脚底下蹭过来的那个人她没感觉到杀意,下一刻她的剑便从他胸膛上穿过去了。
无患的手按在谢江知肩膀上,“哎!你谁啊?怎么进来的?要干什么?”
谢江知不说话,死死的盯着禾晚。
可对方只是懒散的垂下眼,转身回了屋。
他徒劳的伸出手,只捞到了一片残留的空气,带着木须花的清香,像一个短暂的梦境。
“小兄弟……”
无患眯了眯眼,手里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谢江知这才如梦初醒,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黑血来。
无患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从山下赶过来的大部队,神色有些茫然。
“宗主?”
人群里不知道谁叫了他一声。
无患把手背在身后,咳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这狮吼都跑到蘅芜仙君的家门口了,还好是跑到蘅芜仙君这里,这要是别的地方,出了事谁负责?”
“宗主教训的是……”
兽园的管事看着地上狮吼的身体,抹了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