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冲墨辰也直刺过来,她忙侧过脸仰身闪避,剑气割断一缕来不及躲开的乌发,随骤起的疾风吹起飘落。
谢倾安的剑墨辰也再清楚不过,剑长二尺七寸,刃宽仅二指稍余,锋利轻灵,所过之处山石巨木齐裂而血不沾刃,因剑光霜冷若天光映水,故名曰天水寒。
这是墨辰也最喜欢的一把神武,当初连给灵剑取名她都要苦想多日。
如今自己竟然要被这把战力值仅次于魔尊陌刀的神武袭击,墨辰也实在非常想骂人。
衣衫敛风的动静靠近,谢倾安已经到了离她只有三五步远的地方,天水寒像长了眼睛一般,稳稳落回他手中。
清腕翻转,剑光刺破春夜,谢倾安的眸色比天水寒更加清明锐利,他一手舞剑,另一手伺机出招想欲摘去夜行人的遮面,好几次都险些成功,惊得墨辰也满身白毛汗。
她生怕暴露身份,不敢召出陌刀。
墨辰也虽有原主记忆,但苦于一还没适应二没有实操,并没有信心自己现在能驾驭修真冷兵器。
眼看谢倾安步步紧逼,她开始循着魔尊这具身体的本能不甚熟练地白手应战。
谁知魔尊大人出招戾气极重,步法凶邪,几十个回合下来,谢倾安脸上浅淡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水寒在他手中冷光凛冽,闪出杀意。
剑式越舞越如烈雪银辉,灵剑如银蛇般翻飞,与它的主人一样身姿清俊盈盈却招招致命。
墨辰也初来修真界折腾了两天一夜,又困又累又饿,几招下来便感到左臂一凉,痛觉从细微到汹涌只花费眨眼功夫。
她快速退出十几步远,借月光看到自己从肩膀到臂肘一道深及白骨的细长伤口。
神武天水寒滴血不沾,但手臂却已经触目惊心地翻出皮肉,血流如注,把衣衫染得腥热。
不能,出声。
墨辰也咬死牙关,把痛哼生生憋了回去。
“得罪了。”谢倾安的神色极为冷峻,长剑剑锋直指向夜行人,“阁下步法招数并非承自仙宗,你到底是谁?”
墨辰也快疼哭了,凤眸难以自控地铺上一层水光。
她害怕极了,既不能承认自己是魔尊,怕在敌军地盘当场被捕。更不能承认自己是造出这个修真界的怨种系统,怕被当成有大病。
谢倾安皱起长眉:“能闯入云曦山者绝非凡辈,既然阁下不愿说话,我只能带你去找尊主了。”
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墨辰也感到与自己心脉相连的冰狼破空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大有要冲出来护主的意思。
魔尊大人鼻子一酸,很是感动。
但破空还是条无辜小狗,它贸然出现只能和自己一起被炖。
墨辰也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用最后一丝灵力将破空制在原地。
可谢倾安忽然发难,掌心灵力如流银绳索般向她抛来。
墨辰也本能地再往后,却忘了自己已身处楼阁边缘,几步踩空后直直摔下高耸的藏书阁。
银绳仍然不依不饶,与青衣翻飞的谢倾安一同跟着她坠下的身形追过来。
这回真的完了。
墨辰也阖上眼睛。
银绳只剩半寸距离的时候,体内赤瞳鬼玄麟似乎感到了危险的逼近,在墨辰也灵脉中横冲直撞,冲得她头昏目眩,浑身血液沸腾难忍,心跳如在耳膜擂鼓。
原本温钝的春夜暖风浓染血腥,骤然尖锐长啸,汇成无形旋涡将快要摔落在地的墨辰也托起。
满月浸上暗赤血色,血月笼罩之下的鹿呦峰诡异可怖。
谢倾安被突如其来的烫热冲得不得不先行闪避,天水寒凌空划过几道冷星银光抵住更炽烈的风浪。
他再看向那个身份不明的来人,那人竟周身燃起刺眼的卷地撩天烈焰,愈烧愈烈,而其身后赤瞳麒麟魂相若隐若现,龙吟霎时响彻夜穹。
“赤瞳鬼玄麟?”谢倾安用天水寒横在身前撑挡,浓黑眼眸中惊异闪过,迅速升起冰冷恨意,“你就是玄煞魔尊。”
鸟鸣虫啼与树动花飞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墨辰也感到浓烈的杀戮冲动与怒气在心头疯涨横生。
她猛地睁开凤眸,目光所及皆是烈焰,漫天大火仿佛燃在她琥珀色的瞳仁中,赤色熊熊。
谢倾安紧握剑柄的长指用力地骨节惨白,他将灵力尽数灌入天水寒,剑气凝成风刃,青衫在风刃辟出的缺口中穿过火海,直直刺向焰心中的遮面黑衣人。
鬼玄麟凶兽的本能感受到迎面有股满载杀意的灵力袭来,墨辰也的手指不受控地弯成龙爪形状,掌心凝起刺目赤光,无数焰箭毫不犹豫向眼前逐渐靠近的身形刺出。
烈焰滚滚奔腾,碎裂山石草木迸飞。
谢倾安墨色瞳孔一震,天水寒在清瘦腕间极快翻舞,剑气如瀑,可只过了几招便被轻易被赤焰破开,连同把他震出十余丈远,身体毫无防备地撞上藏书阁又重重摔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