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扰。
鹤山道院坐落在鹤山山顶,鹤山高六十余米,前山有石阶,后山有小路,鹤山西北山脚下紧挨着一汪百余亩的静水湖泊,西南山脚下则有五亩良田,整座鹤山及鹤山脚下的良田湖泊均归鹤山道院所有。
鹤山前山山麓有一亭名来鹤,从来鹤亭拾阶而上,穿过翠竹林石牌坊和桂花林,便到了聚鹤亭,继续往上走至半山腰,石阶右侧山坡有一放鹤亭,放鹤亭前有大片的板栗树和杉树,沿石阶穿过树林,便是鹤山道院“鹤阜圣境”的牌楼,穿过山顶牌楼即是鹤山道院的山门王灵宫。
鹤山道院主殿为张王殿、玉皇殿,配殿为慈航殿、财神殿、师母殿、大娘殿、三香殿和太姆殿。
道院主殿和配殿往后则是客堂,再往里走是经堂、钵堂、丹房、圜堂等道院藏经、炼丹、打坐之地。
再往后便是厨房、库房和斋堂,后院最里是袇房,出了袇房过了后山山门,有条直通后山山脚的小路,沿小路而下,有距离袇房最近的一座亭子,鹿鹤亭。继续沿着小路下山,后山半山腰还有座望鹤亭,望鹤亭北侧则是成片的枫树林和樟树林,两片树林之间有座归鹤亭,在归鹤亭上能看到西北山脚下的静水湖。
鹤山东北侧山坡另种有梅花树、梧桐树和杨梅树,各类梅树林间有一个小庭院叫沁心园,因长日无人居住,便渐渐荒废了下来。鹤山南侧山坡还种有梨树,每月斋日的斋醮法坛便设在此处。
鹤山虽是一座山,从远处看却像是一道高耸的、仙气缭绕的绿色屏障,山间树木葱郁成林,见不到任何裸露的土壤,四时花果,鸟鸣山幽,一年四季皆是美景。
从后院西袇房出来,玄明、玄灵、玄机三人来到后山山门外的鹿鹤亭,三人坐在亭内闲聊。
“师兄,你今年可还是击磬?”玄机把腿搭在亭中的石桌桌面上,看向一旁笔直坐着的师兄玄明。
斋醮仪式中,除了击磬执事,还有击钟执事,二人配合使磬钟之声和诵唱经文、仪式进行的节奏一致。
“没错。”玄明点点头,看到玄机的耳朵还红着,便掏出怀中的小瓷瓶,他打开瓷瓶,指尖轻点蘸出瓶中的白色药膏,均匀涂在玄机的耳朵上。
“师兄,你就宠着他吧。”玄灵斜眼一瞥,只是被他揪了一小会儿的耳朵,有必要涂药膏吗?和没被揪的那只耳朵比,他没看出丁点儿区别来。
玄明给玄机的耳朵上好药,把药瓶重新放回怀中,“你俩从小打打闹闹到大,不是这个磕了碰了,就是那个跌了伤了,我随身带药也是备不时之需。”
他先是看向玄灵,随即又把目光转向玄机,玄机头靠着亭柱正在发呆。
“希望中元节那天别再起风了,要不我又得去神堂罚跪了。”玄机心里盘算着得想个法子让灯烛不灭。
斋醮仪式中,侍灯执事要负责整理和清洁点灯用具,并在仪式中保持灯烛辉照不断。侍香执事负责清洁香炉和香案,并在仪式中保持焚香不断。
“我比你好点,就算起风,香也不容易灭”,玄灵说着看向玄机,“真是不好玩,每月斋日都要举行大大小小的斋醮科仪。”
玄机十分赞同,“明日便要斋戒了,不能吃好吃的,十分不好玩儿。”
玄明听两位师弟抱怨完,劝解道:“师父说过,如今兵乱不息,疫疠盛行,孤魂流落,当虔心诚意依式修崇,便可消弭灾变,生灵蒙福,幽壤沾恩。”
“虔心诚意?”玄灵冷哼一笑,指向玄机,“若神明真能使生灵蒙福得偿所愿,那为何玄机日日到财神殿参拜财神爷,十八年来却没存下来一毛钱?”
“不是,你说你的,你磕碜我干嘛。”玄机瞪了眼玄灵,嘴里嘀咕个没完。
“要我说,若真的想为民众谋福祉,倒不如去参军”,说到激动处,玄灵站起身看向师兄和师弟,“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去参军,让这天下早日太平。”
“就你?”玄机笑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还想去当兵?”
“我这样的怎么就不能去当兵?”玄灵面如冠玉立于亭中,一阵风起吹起他束发的红色细丝带,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远方,玄机从来没见他这么正经过。
只是,他觉得玄灵太瘦了,要是真上了战场恐怕打不过别人,玄机目光一转,看向玄明:“师兄,要不咱们去静水湖抓几条鱼来烤着吃吧。”
玄明连忙摇头:“不可,这几日斋戒,不可以吃鱼。”
“哎呀师兄,明日才正式斋戒呢,咱们今晚就吃一顿好的吧,求求你了师兄。”玄机朝玄明又是行拱手礼又是行作揖礼,玄明没办法拒绝只好同意。
玄机想吃鱼一是因为自己实在嘴馋,二是看着玄灵太瘦,以后要是真去当兵,也要先把身子养壮些。
三人偷摸地来到山脚下的静水湖,虽已夕阳西下,但水却不凉,夏末的晚霞铺在平静的水面,不时被脱了鞋袜下水抓鱼的师兄弟三人晕染成一圈圈橘红色的波纹。
“抓到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