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起来,从洛杉矶到巴黎,单程飞行时间超过10小时,这个男人疯了吗?
“是啊,只是想看看你。”他喝着酒,双眸却深深地看着她,“哪知道你还跟我闹别扭。教教我呗,该怎么哄你才好。”
里沙沉默不语。能在这里见到阿彰,自己不是不感动。但她明明还在生气,他却讲了一堆大道理,好像完全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怀疑他,不该那么小心眼。
“以往我很看不起恋爱脑的男人。世界很大啊,生活也很长,为了一样东西,眼里心里没有其它任何理智,在我看来,太可笑了。”他慢慢地说着,然后自嘲地一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做出这么失去理智的事。”
“后悔了?”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她问的时候内心也有一点颤抖。
“一点也不。”他的回答虽未犹豫,倒也并不是多么斩钉截铁,依然是轻飘飘的口吻。
“其实……我多羡慕那里电影小说里的剧情,能真的拥有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矢志不渝的爱,能够坚定地为了他拒绝其它所有人,为了他对抗全世界。不会动摇、没有质疑……也没有尽头。”里沙轻叹一气,像是累了一般,把头靠在沙发背上,转移了视线不去看他。
“其实我很贪心的。我想要的爱啊,是宠溺、是偏心、是首选、是例外、是自私、是占有……是唯一。”
仙道听完轻轻地笑了。
“果然,别看你这么理智,其实内心里是个绝对的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是酒精的缘故吧,才会让自己说出这些胡话。太令人羞耻了。虽然与他相恋多年,但是自己内心这么隐秘的贪婪和不着边际的渴求从未说出口过。
“我知道那些都是夸大的故事啊。在现实里……我应该知足。”
看着她别扭的笑容,仙道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他曾暗地里下定决心,要好好爱护她,要给她最好的爱,可是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成了给她造成最大伤害的来源。
他挪近了,将里沙搂进怀里紧紧拥抱着,不停亲吻她的发顶。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对不起。”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手臂传来的力度,向来对于她来说都是有魔力一般的存在。是她等了很久的一句话,很久违的感动,里沙把脸埋在仙道胸前,突然鼻酸得想哭。
好爱他啊,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只要在他的怀里自己就毫无招架之力,只要他肯低头挽留,自己就会为他转身。或者自己才是那种可悲的恋爱脑吧。
女孩没有回答他,可是在沉默中回抱了他。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说实话,在这次见面之前仙道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挽留她,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可是他多少觉得凭借二人多年的感情基础自己应该还有一点希望。
“铃木里沙小姐。嫁给我好不好。”
她抬起脸来看他,布满水雾的大眼带着不可置信的讶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彰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指尖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需要我单膝跪地再说一次吗?”
她的心跳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然后又跳得飞快,血液加快速度从身体各处涌来,紧张和激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酒醒了大半,又好像醉得更厉害。她的脑袋完全空白,嗡嗡作响,在凭借身体本能就要哭着点头之前,她有了一丝迟疑。
“是怪我没有准备鲜花和戒指吗?”面对女孩的发愣甚至犹疑,仙道心里紧张得要死,却还是绷住面皮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不是……”里沙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但是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简直不像自己的,“太突然了……我、我没有想到……”
她的表情有欣喜,带着一点慌乱,但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却没有答应。仙道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就沉到了海底。绷住的笑容渐渐退去,他已经预知到了问题的答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但是他忍住了。她必定是爱他的,只是没有爱到想要不顾一切地与他厮守的程度,是这样吧?
沉默许久,他终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没回答。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说出想要什么样的爱情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并没有勇敢到能够为了别人放弃这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就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深夜。直到里沙抵挡不住疲惫和困意倚靠在仙道肩头睡去。他轻叹一气,将她抱到了床上,拉好被子,又绞了热毛巾为她擦脸。
熟悉的旧场景浮现在脑海中。十七岁的时候,她在学校芭蕾舞团扮演黑天鹅公主,一口气连跳32个挥鞭转,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他却姗姗来迟让她失望。那晚,喝醉的她也是这样软软地陷在被子里,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昏睡,同时迷糊间又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她睡得并不安稳,蹙起眉头嘟嘟囔囔在说着什么。
“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