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可不得好好盘着么?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
关秀全的心眼儿可不大,天寒地冻的坐了四个小时牛车,他心里早恨毒了关秀成。
但是,现在看他这样儿,又多少有些可怜他。
往前半辈子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了,往后半辈子也就这样儿了。没叫人给拉出去批·斗,已经是老关家人团结强横又护犊子了。
短短的一天之内,关秀全再次触碰到了权势的冷酷与炙热!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势,任你跳脱蹦哒也翻不出人家的五指山,又不是所有人都有林知青那样破局的手段。
其实,林茵还问过关秀全:“你想当大队长?”
但是这句话,他结结实实地藏在了心底,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的是什么样儿呢?是不是慌慌张张蹦起来连声喊“不至于!”那一刻,内心有没有一丝窃喜?
关大兴静静抽完一支烟,才对着关七爷摇头叹气:“小崽子们在村儿里都呆傻啦!”
在村里呆傻了的关秀全瞪大一双桃花眼:傻?谁?我?!草!
关七爷在炕头儿上磕哒磕哒烟袋锅子,问关秀全:“为啥牛有成那么独的性子,咱们老关家从来没吃过亏?”
关秀全:......这还用说?我们老关家多厉害啊?甭管参军还是招工都是独一份儿!
关七爷也不指望他回答:“当年他逼着咱们虚报亩产的时候,你爹就问他,用不用老关家抬棺进京,去纪念碑前头哭烈士!”
春小麦亩产还不到二百斤,牛有成为了政绩硬逼着各个大队报四百,虚报了亩产,那15%的税就得从自己肚皮里省。
关大兴端起搪瓷缸子吹了吹茶叶沫子,吸溜一口:“我今天教给你个乖,你要是想干成啥事儿,你就鸟么悄地别告诉任何人,但凡到处嚷嚷的,都是吓唬傻小子呢!”
关秀全崩紧了嘴角:呼!我是傻小子?
关大兴看着自己儿子眼里那炙热又愚蠢的光芒就头疼,就这!还一门心思的奔着当家人的位置使劲儿呢?老关家怕是药丸!
关七爷又举着烟杆儿,叫关大兴给他再点一锅子,细细给傻小子分说明白:“不到要命的时候儿,谁敢用那么酷烈的手段?知青牵连着上上下下呢!远的不说,大队那辆小四轮儿,就是68年那批知青的安家费。林知青......呵!白面馒头、红烧肉不想吃啦?”
关七爷摇摇头,林知青再闹下去,怕是落不到好儿!
所以,关秀成不是偏心张、王二人,他只是顺势探探林茵的底子。
这要真是个铁憨憨,关秀成就会约束老关家人,毕竟闹事儿的知青不一定得着好儿,但逼着她一再闹事儿的,肯定挨收拾!
林茵在章知青提大米粥时候选择了退一步,关秀成就知道她的心里头发虚了。
可是,谁能想到林知青心里虚,但有铁门槛护身呢?关秀成还没来得及收手,就让人剁了爪子。陈团长的手段又准又狠:
今天带走的是牛家姑奶奶,明天就有可能是牛家女婿、外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给你来一次,不违反纪律,还能搅和一村子不安生!
这些争斗,关七爷往常都不敢跟这些小崽子们说,就怕孩子嘴不严,在外头露出来,现在这年头儿,宁可让他傻一点儿。
但凡他露出一鳞半爪的,那经历了清末、民国、新中国三朝更迭的智慧,就足够关秀全这样的傻小子琢磨了。
就如关七爷所想,历史上那位给主席写信的李先生虽然当时做了人大代表,一路高升到了中·央知青小组,但最终锒铛入狱晚景凄凉。
在关七爷看来,林知青“知道咋给主席写信”,不如林知青告诉关秀全“咋给主席写信”来得让人恐惧。
前者,她有些脑子和想法,但不到逼不得已她也不敢剑走偏锋,但老关家人……反正留在家里这些人,可能会爱占小便宜,但绝不敢为大恶。
后者,她已经学会了震慑人心,有了与人博弈甚至权衡利弊的政治素养和搅动风云的诡谲手段。
甚至在关七爷的想法里,她极有可能是故意通过关秀全的嘴,透给老关家一个信儿:我林茵,有的是手段搅和得你们不得安宁,要是不能相安无事,那咱们就只能各凭本事,到时候老关家可别唧唧歪歪!
否则,关秀全走的时候还白挨他秀成哥一脚,怎么回来就敢跟他冷嘲热讽了!要说没有人挑拨?关七爷不信。
关七爷深深地嘬了一口烟:北京是什么地方?那是一块墙砖都侵染着金钱和权势的地方,传说那宫墙都是血染红的!北京城养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