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不大,立方体的戒指盒占据了绝大多数空间,他的手指在里面非常不灵活,抠了两三次还是拿不出盒子,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太着急了还是他压根没有用力。要不还是算了,今天不是个好时机,但还会有下次吗?
“佩妮,别难过好吗?”他尽可能说出一些“安全”的话,“我们可以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佩妮听不出其中拒绝的意思有几分,不过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但她也没打算拆穿,就让这含糊的告别语为两人留一些余地吧。
“好的,今天的爆米花很不错,”她说了一半止住,“不,我们今晚吃过爆米花吗?”
“好像没有。”德思礼回应道,他顺势凑上前吻住了佩妮,看来他刚才的安全带没有白解。
佩妮没有拒绝这个吻,她不讨厌,也不感激。
这个吻落在旁观者眼里却是十分缠绵的,至少在斯内普眼里是这样。
千万别说情人节等在女人家门口是罪恶的事,斯内普并不会理会这种空泛的,没有实际指向性的道德判断。他很清楚他正在做蠢事。
他一直是清醒的,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极力放纵,也不会对现实有任何改变,他无法改变过去,无法改变当下,更无法改变未来。
所以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伊万斯,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这不是消极。
他绝非消极的人,即使在最为困难的与那些受到蔑视的日子里他都不曾对未来失去野心。成功是他生命里必将拥有的东西,虽然他为此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然而某些东西不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纵然它们游走于心跳与呼吸之间,使人头脑发热或胸口发闷,它们始终只是生活的调剂品。也许有的人的生命中必须有爱这种东西存在,但那个人绝不是他。
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还有追求爱情的资本,当然了,他可以制作无数份迷情剂,可他并不希望了里面散发出潮湿的、恶心的,蝙蝠獠牙或毛虫汁液的味道。
再者,佩妮·伊万斯也不值得他浪费那些魔药材料。再次声明:他绝没有爱上伊万斯。
对莉莉使用“爱”这个字眼是一种亵渎,这种爱特指带有固执的、带有占有欲的“爱”,而对佩妮·伊万斯使用“爱”这个字眼则是一种不精确,学术上的不精确。
他不只是用男人觊觎女人的那种目光注视佩妮·伊万斯,他更像是夜行生物在饥饿已久的情况下遇到了另一个不算同类的同类,他在把它当晚餐填补腹腔的不满与留下它慰藉灵魂的空虚上摇摆。
这与学术有什么关联呢?请再仔细说说。
斯内普一时说不上来,因为伊万斯正向他所在的地方走过来,而她的表情十分丰富。
“您怎么来了?”佩妮不忘回头望了两眼,德思礼的车刚掉头开走,尾气管道震动的声音还飘散在空中,她猜他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库兰快要和这个蓝色的世界融为一体。
客厅里留了一盏小灯,但那微弱的光线还不足以打破蓝色对夜晚的垄断。一切都是蓝色的,深蓝色的夜空,浅蓝色的月光,灰蓝色的水蒸气,连她的心情也是蓝色的。
“今天是情人节。”佩妮抛下一个陈述句。
“是的,您刚才和德思礼先生的吻完美地契合了节日元素。”就好像霍格沃茨宵禁后那些愚蠢的夜游学生们做的事。
佩妮倒是没想到库兰看得那么清楚,一时有些窘迫,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尴尬?就因为这个男人在情人节在她家门口等她,然后看到了她在和其他人接吻?不止,可能还有语气的因素在,库兰那种无意间流露的带有嘲讽的语调让她不自觉想起另一个处处为难她的人。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分明有那么多的前男友可以用来耿耿于怀,甚至于德思礼也快要踏入前男友的行列了,大脑却还是自动拨开重重迷雾,精准筛选出她没得到的东西。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些她没吵赢的架。
真可恶,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日子里想到斯内普?抛开他,他不配出现在这里。
“所以您今晚来就是特地来看我和我男朋友接吻吗?库兰先生。”
斯内普不置可否,他不想落入伊万斯诡辩的圈套。
他把手伸进长袍里边,这件长袍应该是羊绒的,不反光,默默地将月光吸入,然后反射出浓郁的接近黑色的蓝色。他的动作很利索,短短几秒钟,手就从里面拿了出来。
不是盒子,看来他不是特地来为她变个魔术的。
佩妮现在的心情异常平静,在这样寒冷的、静谧的蓝色之下似乎她有任何情绪的波澜都是不合理的。她的生活正式成为了一个死结,而她暂时没打算去解。
库兰抖了一下握着的手,一根银色的链子甩了下来,没落到地面,另一头还拴在他的手指上,下摆的吊坠以符合物理性质的方式摇摆着,像催眠的钟摆。
吊坠也是蓝色的,至少在月光的浸染下它散发出货真价实的湖水的颜色。它很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