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一动都文雅而优美。
习武之人的敏锐度非比寻常,柳岑安早已发觉有人靠近,此时见到来者竟是林白,微微有些诧异。
“抱歉,夜深至此,扰了柳兄兴致。”
“无妨,请。”柳岑安收敛眼中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笑意,静静等待着她说明来意。
林白也未曾含糊,开门见山地向他说道:“弟听闻柳兄剑术高超,故前来求取指教。”
指教?
“贤弟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比试吗?”柳岑安看了看不远处的屋宇,笑着推拒道,“只恐此时夜深,惊扰众人休息……”
林白却摇了摇头,突然单膝跪地向他抱拳道:“请柳兄教弟如何用剑。”
“嗯?”未曾预料的展开让柳岑安不禁挑了挑眉,刚出口的推阻话语也戛然而止。
“实不相瞒,先前选拔之时弟为图一时虚名,买通官吏提了名次,不想被皇帝诏用。”
她顿了顿,硬生生挤出两点泪光,继续念着自己五分钟前想好的说辞,“如今要前往宁州,山高路远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弟武艺平平,实在惶恐不安,故来求兄指点。”
为图虚名?贿赂官员?武艺平平?
柳岑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语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先将她扶了起来。
放置在一旁的烛火随风摇曳,照映着二人面庞,却因烛光太过微弱,看不清他们此时的表情。
在大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之后,柳岑安凝思片刻,才慢慢回复道:“若果真如此,某自当相助一二。”
“不过,你确定是找我学习剑术?”
他的话语中隐隐约约添了几分玩味,明明对林白来说,应当有几位更好的教习者也未可知,此时却来寻他,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更何况……
“是,此事非柳兄不可,还请柳兄万勿推托。”林白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清沉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坚定。
“嗯哼。”柳岑安双眼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对她说出的某个词句十分受用,“只是不知你想从何处学起?”
“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好。”他垂下眼眸,轻轻允诺,“那便先从出剑开始——”
乌云蔽月,偶有寒燕之影掠过天空,柳岑安寻来了些许烛火与两根大小粗细近似的长木棍,并将其中一根递给了她。
“四指合拢,虎口向下移一寸,小心别碰到底部。”
“剑身贴紧腰部,动腕拔剑。”
“嗯……就是这样。”他随意地看了眼林白模仿姿势,眼中划过一抹赞许。
为了避免刀剑刮擦的声音吵醒周围屋子里的睡客,柳岑安以木枝代替,开始了对林白剑术上的教习。
教习进展顺利,也比想象中更加枯燥。
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到天边一抹鱼肚白出现,晚风瑟瑟,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却不见二人面上有分毫倦意。
林白用怀中手帕抹去碍事汗水,捡起手中被打落在地的木条,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说道:“再来。”
柳岑安也未尝多说什么,只是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树枝。
从出剑到实战,练习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转眼天光已大亮,随几声鸡鸣之后,便到了该出发的时辰。
主角团一行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离开了馆驿,马车平稳的向下一个地点驶去。
众人好吃好睡的休息了一晚,精神都还不错,唯有林白靠着一边角落,不顾马车颠簸和身旁的交谈声沉沉睡去。
“林兄昨夜没睡好吗?好重的眼圈。”明绘歪着头,凑近到林白的脸颊正前方,仔细观察着。
“谁知道呢。”林云对待林白之外的人的态度依旧冷淡。
“离宣城还有多远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宣城的风景了。”他将头靠回了车厢的木板上,满心期待道。
“明贤弟,此次出行并非游山玩水,你我任务在身,还需多谨慎些为好。”
穆青悦见其偏离了主线,试图提醒道。
只是他是否能够听的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柳岑安依旧惬意地半靠在原来的位置上,只在别人问到他时才偶尔附和几句。
态度散漫,却也谦和。
直到视线不由得从林白身上掠过时,才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沉。
从子时一直到清晨,林白一直都在跟他学习剑术。
从一开始的乱来到后面的像模像样,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许多地方只要说过一遍,演示过一遍,她就能立刻记住并且完美的复现出来。悟性之高,令人不可谓不震惊。
短短几个时辰,便能有不错的效果,如果说没有基础,只怕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只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腰间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