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另一人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光明中。
他有一双真挚而深情的桃花眼,以至于说再冒犯的话,也没什么风险。
乔棣川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或许你是对的,但你的一辈子太短了,所以不会懂得我的执念。”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他没有躲避乔棣川的目光,即使乔棣川伸手就可以捏断他的脖颈。
“您是长生椿木,我等是朝生暮死的蚍蜉,只因为您执意要找一位姑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都要被左右,您杀我们凡人像杀死蚂蚁一样简单。但蚍蜉从未真的被杀死,千里之堤尚且溃于蚁穴。乔门主,您要小心了。”
乔棣川没有继续接话,他只是死死盯住水镜中的风婧姝和沧羽。
“你们成功挡下三招,可以通过了。”霍流霞侧身示意他们走过去。
“世子妃,我有个小小的疑问,往昔七国上层贵妇之内,您这样的人有多少?”婧姝与霍流霞擦肩而过时,状作不经意开口。
“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她犹豫片刻还是说了,“我只知道自己有个同胞妹妹,被分到了摇光。”
“大恩不言谢,您放心,我会把玥儿平安带离灵舟的。”婧姝若有所思,冲她点头快步继续前行。
“接下来大概率要对战她那个妹妹,我的灵力只能克火系术法,若遇上同类别的,就得硬拼实力了。”沧羽压低声音。
“或许不需要,我大概知道她妹妹指的是谁了。”风婧姝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揉搓,“无论我说什么,你正常打别分心就好。”
“相沧羽大人啊,区区凡人也能让你怀疑自己吗?”婧姝语气不善,沧羽自知理亏,没有跟她顶嘴。
沧羽耸耸肩:“随你,下灵舟我需要至少半个时辰的无打断辩驳时间。”
他话音未落,婧姝就开口了,但并不是对他说的:“‘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原来是这个意思,清光阿姊,故人相见不相识是悲还是乐啊?”
蒙眼的品月纱衣女子身后是扇雕花纹路极其复杂的木门,她静静站在这里等他们,听到婧姝的问话,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悲乐交织才是常态。玄门羲仪,请二位接我五招即可通行。”
她双手在胸前结印,眼眶上的纹路隐隐发光。
沧羽横跨一步挡在婧姝身前,可他却不住颤抖,婧姝看见后握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凡人不会有如此深厚的灵力,至阴至寒,生于太阴,得于地府。”沧羽打着寒战,“我打不过,只能硬抗。”
“扛四留一,我帮你,不要受伤太重,我找不到合适的人为你疗伤。”风婧姝说。
沧羽有时候觉得她太无情,有时候又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助人热情,可此时,依然是感激的。她的命令清晰,目的明确,在保障他性命的同时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余地,好像他们俩真的跨越族类,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同袍。
她拔出背后的木剑,提一口气,半扎长发失重飘起,呼呼作响,沧羽感到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压力。
“白酌言传了天地剑谱给你?”女子结印动作一滞。
风婧姝冷笑道:“玄门羲仪,不该过问。”
沧羽对上了羲仪的灵流,寒意立刻顺着手臂传到心口,就在此刻,从脚底和后心生出暖意,风婧姝第一次有章法地释放灵力,就给沧羽带来了震撼。
他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感受,如果非要表达,只能说是暮春落花飘在土地上地感觉,有木系的灵动绚烂也有土系的包容广博。
一次更比一次吃力,己土遇戌土,己土纯熟,戌土青涩,阴阳轮转,沧羽觉得自己这个壬水夹在两土较量之间,快要干涸了。
“辛苦你了,现在可以休息。”风婧姝拍拍沧羽的肩膀,沧羽脱力,化为黑色小蛇缠上她的手腕。
“试炼应该可以结束了吧?清光姐姐只是想逼出我的五行属性,并不是真的想杀了我们。”风婧姝抬眸,眼睛带笑。
“我……我无法决定私自决定,会有人因此付出痛苦的代价。”羲仪也觉得自己打得过分了,“对不起小姝。”
“能作决定的那个人,是谁?”
羲仪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挣扎了片刻终于认命:“抱歉,我说不出。”
“让我猜猜,是他拿走了你的眼睛?”风婧姝依靠闲聊的空挡暗自调息恢复体力。
“是。”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婧姝难得真心笑了一下。
“那就再来吧。”她将木剑横在胸前,羲仪出手,艰难抵抗中,木剑断成四段,婧姝执剑的手也在颤抖。
虽精疲力尽,她仍没有资格停留。